不相信我有自留地?我真的有过自留地。我还在那块自留地上栽过香葱又种过花生呢!没时间上街买菜时,便把香葱当成韭菜;葱段炒鸡蛋比韭菜炒鸡蛋还香。
葱是自己栽的,鸡蛋是自己养的母鸡下的;每当母鸡“咕哒咕哒”叫时,三岁的儿子便从田野奔回家,我不能捡,捡了也得放回鸡窝里去,儿子规定了一定要由他捡。他捧着热乎乎的鸡蛋,好高兴啊。
自己的劳动果实格外显得香甜鲜美。儿子吃葱段炒鸡蛋时便嚷嚷:“那是我家‘小皇后’下的!”
还有油炸花生米;炸过的花生上面撒些细盐和白糖,甜咸中带香、香里又透着甜咸,别一番风味。
“广阔的天地,在那里是可以大有作为的”在那“天地”接受“贫下中农再教育”中,最深刻的体会便是,日子香甜得靠自己的劳动和汗水。刨了多少地,撒了多少种,流了多少汗,便能享受多少回报。如一首民歌:“种豆儿得豆、种瓜儿得瓜,出多少汗水结多少瓜!”
“三面红旗迎风飘扬”那年,在“跑步进入共产主义”的激情鼓舞下,亿万农民欢欣鼓舞的跑进入了人民公社,分散的土地集中在一起,完成了“站在天安门,看见全世界”的老人家,深思远谋中“一大二公”“政社合一”的宏伟部署。
公社社员们兴高采烈,每日在哨子嘀嘀声的统一指挥下,一同插秧挑土建水库,一同割油菜摘棉桃,一同吃“大锅饭”一同高唱歌颂“大救星”的歌。
公社公共食堂一起吃大锅饭不要钱,又无需天天围着锅台转,无需观看细烟袅袅。农村另一派幅旖旎风光:
细烟缭绕今不见,村村上空冒粗烟;
隔村哨声闻不断,处处青山落日圆。
不料社员们等待着从“金桥”跑入理想的“天堂”之际忽然“翻烧饼”各自重开炉灶。土地已经归了集体所有,吃菜咋办?
“民以食为天”“人是铁饭是钢”肚子要吃饭,吃饭要有菜,于是退回各家各户一小块土地,自己栽菜,重冒袅袅细烟。从此便有了中国特色的“自留地”后来社员们闻“大锅饭”色变,那是后话。
“史无前例”的文革后期我随浩浩荡荡的队伍,去人民公社“插队落户”因为没有大锅饭,所以也享有了二分自留地。
60年代粮食紧缺时,某同事孩子多“粮食定量”不够;凭他身材魁梧、膀阔腰圆,在荒芜处刨了二分“自留地”不料大会上被点名批评,说是走资本主义道路。那人不服气,操着南腔北调发牢骚:“不贪污盗窃,不多吃多占,不占用工作时间,自家流自家的汗水,自己栽了菜自己吃,怎么就走资本主义道路?”
我那二分地可是名正言顺,根据上级精神,生产队配给的。这二分地在溪边,浇水方便。我栽了一小片葱,所以后来有葱段炒鸡蛋的“故事”剩下的地种了花生,便又有了糖拌油炸花生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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