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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我是江扬少将,基地总司令官,你的行动直属上司,我的朝宇上尉!你所要做的就是听我说。"
一句命令使得苏朝宇腿上的伤痕加倍疼起来,他直直盯住江扬毫不显哀伤的琥珀色眸子,咬住下唇:"长官,苏朝宇对这个决定有异议......"
"驳回。"江扬用手势强调了语气,"必要的时候,我命令你逃生,我命令你选择我的死亡,并且,我命令你毫不犹豫地保全自己。"
"对不起,长官,苏朝宇......"
"我命令你从现在开始失去跟我说'不'的权力,直到事情结束!"
牢房里安静如夜。大约已经接近正午,本来淡如云晕的光线明朗起来,剑一般在石壁墙面投下锐利的一条亮色,江扬如玉的面孔就在这条光线里闪烁著光芒。苏朝宇被那光芒狠狠刺到了,愠怒加上悲愤,却不能开口,於是发了狠,一记勾拳就扑向江扬过於镇定的面孔上去。
下一秒,他发现自己微微发抖的拳头被另一双温暖干燥的手掌包裹住,抵在对方激烈跳动的心口。
"
现在,我以情人江扬的身份......"琥珀色眼眸的年轻人避开苏朝宇背上的淤伤,把他重新揽进怀里,让那海蓝色的发丝贴著自己的胸膛。苏朝宇忽然失去了所有反抗的力气──略带慌乱的心跳声,毫不掩饰地向他传递了一个讯息──能力超乎常人的情人,也是会害怕、会犹疑、会恐惧的。"请你听听,你的情人在说这些话的时候,有多难受。"江扬的声音软下去,"这是在要求自己的死亡和爱人的生存,比起要求陪葬来说,我更喜欢这个选择。"
"我不喜欢!"苏朝宇大声地说著,挣扎起来,恶狠狠地把双琥珀色眸子里的愧疚堵回去,"这个选择太差劲了,你是要我带著......"
"......愧疚、思念和痛苦过一辈子?"江扬学著苏朝宇的声音说,"你跟苏暮宇果然是双生子,连句式都一模一样......朝宇,我的小兵,你听好......"
"现在你是谁?"苏朝宇尖锐地反问。
江扬温柔地眨了眨眼睛:"我是江扬,情人江扬。"对於这个身份,苏朝宇点头表示接受,於是江扬说下去:"你听好,务必忘记我,如果我们不能在一起的话......时间可以冲淡一切,爱情也不例外。过几年,你就可以为自己青春懵懂的爱情和誓言笑起来了。"
"这又是哪部爱情小说里的桥段呢?"苏朝宇冷冷地说,"我为什麽要一而再、再而三的承受这种事情?先是苏暮宇,然後是你?"
江扬顿了顿,垂下眼睛沈默了片刻:"我不想暮宇再次失去你,另外,我跟母亲谈过,江立和小铭始终需要一个大哥,而爸妈需要一个......呃,哪怕不正式,也需要一个大儿子,更需要为此次失败做出公众可以接受的弥补和善举。"
苏朝宇许久都没有再次说话,只是把自己和江扬的手指互相紧扣,沈沈地呼吸著。倒计时的锺敲起了三分锺的闹铃,江扬期待地看著苏朝宇,飞快说下去:"亦涵需要朋友,我的身体需要回到首都去,这些都要靠你,朝宇。我不知道以後还有多少时间可以看见你,因此必须......""够了。"苏朝宇突然挥手,江扬的话被截断,表情也因为苏朝宇脸上的冷漠而从焦急变成了错愕。"我答应你这些霸道的、难缠的、无理的条件,所有。"苏朝宇一字一句地说,却情不自禁地搂住对方的身体,面颊紧紧贴住那柔软的琥珀色的发丝,"除了一条。"
他昂起头,望著江扬笑了:"别再要求我忘记你,江扬。"
倒计时滴答,苏朝宇撑起身体,用自己略显干裂的唇,贴上了另一片刚才说了很多话、但现在却归自己主宰的唇。
靠近特克斯的山路上,站著十几个人,虽说从同一车队里下来集合,但是明显分为两拨,互相眦目对视。寒冬的山里格外阴森,海蓝色头发的年轻人戴一顶水獭全皮缝制的暖帽,穿著柔软的雪兔皮毛大衣,两手抄在小巧的羽绒袖笼里,虽然踏一双上好的翻毛软靴,却还是因为长时间暖逸的生活而冻得跺了跺脚。
山风呼啸,几乎淹没手机响铃。苏暮宇低头看了看号码,清澈的海蓝色眸子里忽然充满了柔情蜜意,圆润的指甲挑开翻盖,话筒贴在唇边的下一刻就是一句轻柔的:"爱人暮宇。"他始终用"很好"、"是啊"和"好"顺从地回答著那边的问话,并且在一个虎头虎脑的年轻人试图大声喊什麽的前一秒微笑、礼貌地挂断了电话。
他轻轻吹了声口哨。站在身边的一个银灰色长发的男人忽然发难,一拳揍得那年轻人倒在地上,半天爬不起来。
"不会有这样的命令!"一个矮个子的中年人吼起来,"波塞冬是我们的首领,不会──"长刃断喉的瞬间,银灰色长发的年轻人只和苏暮宇交换了一个短暂而隐密的眼神。
"我也没办法。"苏暮宇秀而挺的鼻尖深深吸了口冰冷的空气,弧度美丽的嘴角略带歉意一勾,"我是什麽人,你们都知道。"银灰色长发的男人持滴血的长刀而立,唬的对面一行九人不由地退了几步。
"波塞冬怎麽会让男宠出来做事?"被揍倒的人满嘴含血,望著同伴抽搐的尸体充满恐惧地大声喊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