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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时的记忆一片空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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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长久以来,有两件事一直让我弄不明白。一是现在的孩子们,小小年龄就能背诵那么多唐诗、说那么多事,叫人惊讶;二是女人们(妻子)说起小时候的事来总是会声会色滔滔不绝。说完之后,还让你也给孩子们讲讲小时候的事情,简直令人气愤。我不知道该怎么讲,因为我——儿时的记忆一片空白。

    在我的印象里,儿时唯一记忆是一种游戏和一首儿歌。那是在我们家乡重庆传唱了上百年的一首推磨曲,用于母子之间做游戏时唱的。游戏时,母亲坐在小板凳上,伸直并拢双腿,让孩子坐在自己腿上,母子俩手牵着手,一推一拉间母亲唱起来:“推磨摇磨,推粑粑、接尕尕(外婆);推豆腐、接舅母,舅母不吃菜豆腐,要吃隔壁的抱鸡母”浓浓的乡音和母子情,如诗如画,一直留藏在我的脑海里。

    我们家姊妹7个,都是听着妈妈唱这首儿歌长大的。我行三,下面还有4个弟妹,最小的妹妹小我9岁,这首儿歌一听就是十多年,到我大一点时候,甚至自己都带着弟弟妹妹们做这个游戏了。再要记不住,恐怕真傻了。

    其他的,只能听大人们讲了。

    1952年,我4岁时,我们一家从重庆坐轮船到汉口,当时在船上坐了一个多星期,我记不起来;一家人在船上吃了饭,我抢着去倒鸡骨头,结果连碗扔进了长江,我不知道;后来,全家去了北京,又到了山西,这一切,我都没有印象。

    6岁那年,一次大雨后,我跟着哥哥(大我5岁)出去玩,一不小心,滑进路边积满雨水的排水沟。是哥哥一把拉起了我,为此,哥哥还差点没挨了打。这么大的事,我竟然还是没有一点印象。

    我仔细回忆了一下,我10岁之前,也就是上小学3年级之前的事情,能记得住的竟然寥寥无几。

    其他人是不是这样?我没好意思问过。大概差不多吧!

    是不是自己脑子有问题?倒也不见得。因为我从小学一直到高中毕业,在班上成绩一直优异。工作十多年后,我30多岁、孩子都要小学毕业了,参加成人教育考上华北电力学院,高等数学微积分、电工理论、电子技术等,这些都没问题;凡需死记硬背的课程,考试更是拿手好戏。

    看来,小时候脑子里少装点东西,不见得是件坏事。

    但也有例外。2000年5月,携妻子一同回重庆探亲。老辈子大都不在了,我们去看了我大表姐——我大姨妈家的女儿(比我大近20岁)。吃饭中,表姐摆起了我4岁时和我姐姐住在她家的一件往事。一天上午,表姐到门前的河边(嘉陵江)洗衣服,我和我姐跟了去在河边玩。洗衣服中间,表姐不经意的问我姐:“弟娃呢”?我姐(大我两岁)不吭气,用手一指,我已被江水冲离河边。大表姐三步并作两步冲过去,把我拖了回来。脸都吓白了,衣服也漂走好几件。

    这种事情我哪里知道。还是我妻子会说话:“这事我听我妈讲过,这次我们就是特别来感谢你的。听说表姐一辈子没出过门,我们就带你一块到山西、到北京转转。”

    得,这一句话,就扔出去两千多块。表姐真跟我们出来耍了二十多天,先到山西,在我家住了半个月,妻子又买好北京的车票,送她上了开往北京的火车。我们交代了在北京工作的妹妹,款待好表姐以后的行程。这一次,表姐玩得挺开心。用表姐的话来说,火车软卧也坐了,地铁也见了,北京的长城故宫也转了,姐姐我这辈子满足了。

    在病中的母亲更是高兴,全家迁到山西40多年了,前些年老人家的侄儿男女几个曾经来看过她,这次在病中又是外甥女来看她。

    我问母亲有没有表姐在河里捞我那件事,妈说:“啷格没得?为这事,我还骂了你姐姐好多天”

    几个月后,母亲去世了,老人没有留下遗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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