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一米宽的走廊上,迎面急匆匆地走来一个女人,来不及躲闪,清便与来人撞了个满怀。清一把扶住,定定神一看,是方婷。方婷此刻也缓住了脚步,看到清,似乎遇见了救命草:“阿清,我这日子没法过了”话未说完,声泪俱下。清拍拍方婷的肩:“又怎么了,我的姑奶奶!”方婷一边抽泣一边唠叨:“我一肚子苦水无处诉啊”清拉着方婷离了公司走廊,回到自己家中。二十八岁的清独居雅室,房间不大,也就是六七十平米的样子,但处处可见鲜花若许,香气沁人。她爱干净,小屋被她收拾得温馨利落。坐在地毯上,方婷便拉起清的手絮叨个不停,显然还沉浸在方才的激愤中。
方婷,三十岁的年纪已被周围人称老姑娘了,半年前人家给她介绍认识了陈先生,之后闪电结婚,用她自己的话就是:难得找到一个看得上眼的。可是婚后没仨月,他那个丈夫便在她的描述下变成浑球了。而每每在自家中发生点事,方婷就会闷得不行,一次次地找阿清,清对她那破事总是没辙
陈先生整天介不务正业,大脑短路,却偏偏有个喜好就是养宠物,天知道他是连自己都照顾不好的人怎么还能养贵种狗那玩意儿?然而事情往往出人预料,在陈先生每天不厌其烦孜孜遛狗遛狗再遛狗的辛劳下,那只长毛花狗风采翩翩,陈先生也日生得意,嘴边老是挂着抚不去的笑妍,象开了花的老玉米。
方婷看着丈夫成天满面堆笑,不生事端,自是心情惬意,谁知那长毛小花狗突然在一日间不食不睡,陈先生那开花的老玉米也随之变成了长歪了的菜辣椒,拧着个绿脸对着方婷大发雷霆。方婷实在受不了跑出家门,找清一吐心中的委屈与积怨。
毕竟婚姻已成就,日子还是要过的。他过他的,你过你的嘛,清安慰着方婷。安慰是必须的,心想这种吵闹也不是一回两回了,跟这苦呀苦的,回家后又是另外一个人啦,唉,什么人生。
夜幕之下,小屋幽静,方婷此刻安静如雕塑,如受伤的小羔羊,又似斗败的鸡,恹恹地,闷闷地,苍白的脸上挂着凄楚,泪痕依稀。清见方婷安静下来,心中一块石头落了地。方婷起身,看了看清,对着梳妆镜照了照,苦笑了一下,那丝笑意有些暧昧,有些无奈,有些无助,她知道自己的性情,还是要回去的,回到自己家去,那个自己念念未忘的家。
二
街上有懒洋洋的雾气,空气里透着些许凉爽,八月的天空飘着淡淡的蓝。清缓缓地走着,仰头望望那淡蓝,怎么看怎么已成灰色。方婷来找她啦。不是方婷与陈先生的破事。她最近跟陈先生和好了,因为那只长毛花狗奇迹般地好好活着了。清不由地从鼻子里发出哼地一声,什么叫这日子没法过了,哼,全是瞎折腾。此番方婷心血来潮,不知打哪找来一位胡先生。
胡先生三十有六,一表人才,事业有成,至今未娶。长长的大桥上,两人在方婷的布置下相见。胡先生好大方,健谈,话说了一箩筐,天知道他叨叨的是什么,自始至终,清一句没听清。清根本就是在看风景。就在清张口想说再见而未说出口之际,丝丝小雨随风而落,清便止住了,没什么好说的。发尖,耳梢,乃至衣襟湿了,还是没什么好说的。
她不是不欣赏胡先生,而是胡先生无可挑剔,所以,没啥好说。
她恨的是方婷,自己在泥坑里也就算了,还想把她也拉进去,死方婷,坏方婷,真不知方婷安的什么心。一滴雨丝滑过清的脸庞,冰冰地,爽爽地。她想下雨好,这雨来的正是时候,她想诅咒某某人的那份不快,也随雨滴飘下了桥以至于胡先生邀请清去吃饭,清竟然不假思索爽快地答应了。
雨停了,风起了,夜好凉。与胡先生的晚餐吃得还算愉快,胡先生坚决要送清回家,而清偏不想回家,所以胡先生一个人走了,清一个人在暗夜里游荡。此时的清把今天的事从头到脚想了三遍,搞不清自己是不是也跟着方婷变神经了,脑子里七七八八,没着没落。一如心揣小鹿,又似潮涌。
寂静的街道,清漫无目的地走着。昏黄的街灯拉长了她秀美的身影。
自以为心如止水,自以为没什么可以诱惑她,牵绊住她。
绝对没有爱情。爱这个让人五迷三道的字眼,是清最烦的。
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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