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林老

老强留薛蟠吃饭，薛蟠推辞不过，只得派人传了个话回去，便留在了这里。林府的晚膳与薛府不同，很是清淡，但是味道很是不错，可见厨子也是颇有几分本事。那素锦也过来到林老身后服侍，看着薛蟠的眼神依旧有几分不善，不过也不曾多言。林老和薛蟠到了两位清酒，倒是相谈甚欢。

    “薛小友可曾考取童生？”有意无意间，林老淡淡问道。

    薛蟠此时嘴中还有一块竹笋，来不及吞下，只能鼓着嘴巴摇头道：“尚不曾！”

    “薛小友，年纪尚小，又才智聪颖，何不苦读几年，日后金榜题名岂不妙哉！”林老不咸不淡的说道：“老夫在江南贡院也有几位朋友，倒是能帮助一二！”

    江南贡院，有朋友，这回的薛蟠倒真有几分惊讶，看来这林老还真有几分权势，不过嘴里他依旧调笑道。

    “朋友，多大的朋友啊？江南贡院看门的老叟么？”

    对于薛蟠的话，林老倒是不以为意：“士农工商，商户总归是末路，科举总归才是正道啊！”

    对林老的话，薛蟠倒是有几分认同的，虽说南宋之后，商人的地位已经大大提高了，自己这边也有个皇商的名头，但是比起真正的士人来还是要差远了。薛家最鼎盛的那段时间，也正是祖父薛公在京城掌权的那段时间，之后便是每况愈下了。如若自己这能金榜题名，不说拿个状元探花，就算是三甲末流，恐怕母亲和妹妹都会打心眼的开心，不过么……

    “林老啊，这就是您的不是了，您这是害我啊！”薛蟠叹了口气，说道。

    林老倒是一愣，我劝你读书倒是害你了？

    “你看啊，这童生么，至少得考个三年么；到了会试，又得等三年一届；殿试又要等个至少一年，这么多年书，估计人都要读傻了，哪有当个富家大少舒坦！”薛蟠侃侃而谈道。

    林老有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薛蟠，不知说啥是好。

    不过既然薛蟠这么拒绝了，林老也不好再提，吃完晚饭，天色已晚薛蟠准备离开，林老和素锦将其送到门口。

    “话说七日之后，东平郡王在朱雀桥边要开个中秋夜会，请了几位有名的江南才子和秦淮名妓，你小子到时候可愿意去？”送到门口，林老突然开口问道。

    “中秋夜会？”薛蟠一愣，这个年代原来也有节日晚会啊：“什么中秋夜会，无非是那些才子佳人们的集会罢了，我薛蟠不学无术，凑这热闹干嘛！”

    说罢，薛蟠便告辞了。

    待薛蟠远去，素锦方才在林老耳边言道：“这薛公子，果然是传言之中一样不堪，不求上进还如此振振有词，不知老爷看上他哪一点了！”

    林老微微一笑：“此言差矣！”

    “换作是以前，他说这些话，我真会认为他是不求上进，不过现在么，总感觉不太对！”

    “老夫平生倒是见过不少青年学子，有行事张扬、言语间向往魏晋之风的狂生，实则沽名钓誉；也有看似翩翩有理、为人温顺的儒生，实则内外不一；那种不学无术、性情懒惰的书生更是见得多了！但是薛公子这种人，实在是让人不得看透，也是平生第一次见啊！”

    “哦？”素锦很是疑惑，对于薛蟠她的观感向来不似乎很好，不理解老爷为何会给这薛蟠如此高的评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