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 白昼月一下子就卸了力道,她跪坐着,臀部紧挨在后脚跟上。
她想起来了,刚刚由于她一时激动,并没有把话问完整。
没想到,却反而撞破了真相。
于是一切就都说得通了。
白昼月的脑袋闪过许多思绪。
难怪她的姐姐看起来会那么崩溃。
明明在读小学初中的时候不是没有遇到过更大的恶意,那个时候她的姐姐也都挺了过来,磨练出一颗强大的心脏,为什么偏偏高中这段时间就出了问题,脆弱到还需要求助于她。
原来是因为——
白昼月不愿再想下去。
眼泪从她的眼眶里掉了下来。
她止不住地要去想那天被张佳珍叫到老厕所里时看到的自家姐姐的模样。
也是花白的一具身子。
姐姐面无表情,却连嘴唇也失去了光泽。
那天,在白昼月跟张佳珍去取了衣服来给冯安娴穿时,她特意支开了张佳珍,只是淡淡地对白昼月说,自己惹到了班级同学,遭到了校园霸凌,两人共同约定,不要让母亲知道和担心,而是齐心协力共同撑过三年时间。
白昼月以为她知道了全部,却没想到,自己也是被瞒了太多。
安娴静静地看着白昼月哭。
她甚至伸出手来去接了一滴从白昼月脸上滑落的泪珠。
泪珠滴到掌心上的那一刻,一种奇妙的感觉从掌心传到了安娴心里。
她稀奇地看着自己的手。
白昼月看起来真的与冯安娴感情深厚啊。
这样深厚的感情,是安娴此前不曾体会过的。
心上仿佛被幽蓝火焰灼出了一个洞,钝钝的疼从心口处泛出,又夹杂着些许酸涩。
安娴望着泪眼婆娑哭得不能自己的白昼月,下意识地勾起手指头去擦她眼角的泪珠。
“别哭了。”她有些手足无措,嗓子也有些发堵,“我没什么事情。”
在手指快要接触到白昼月眼角的时候,白昼月却一把抓住了她的手。
她盯着安娴,把安娴的手缓缓放下。
“你怎么可以说没什么事情?”
白昼月带着哭腔问安娴,话里还带着浓重的质询和心疼。
“我——”安娴说不出话来,只是觉得心里堵得慌。
那只被白昼月按着的手也失了力道,软趴趴地陷在被子里,就像不是自己的手一样。
“那个孟文静,以前就是一直对姐姐干这种事情的吗?”
安娴沉默地点点头。
白昼月的眼泪流得越发汹涌了。
“姐姐,你——”
她颤抖着声音,弓着背,整个人侧倒在床上,缩成了一团。
“我可怜的,姐姐啊!”
安娴一只手捂住胸口,另一只手抚慰性地轻轻拍着白昼月的背。
就这么哭了一会儿,白昼月激烈的情绪终于渐渐平静下来。
她双眼红肿,呆呆地看着某一处。
安娴不忍心地别过头去,她说:“不早了,睡觉吧。”
白昼月没有回应。
安娴站起身来要去关灯。
正当她小心地绕过那些点心渣子的时候,背后传来白昼月嘶哑的声音。
“你跟白昼月去117,是又要做那种事情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