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煊的眼里满是血丝,他神色扭曲。
安娴抽出匕首,没有一点血迹。
他想要转过头,却发现浑身僵硬,动弹不得。
“我,为什么动不了?”他的声音惊恐,褪去了盛煊的声线,变得陌生起来。
安娴拿出帕子,拂过匕首的身子,“因为这不是一把普通的匕首。”
在临出门时,杭修雅悄悄将于馨的匕首塞给了她。
她看了看“盛煊”的身体,轻轻推了他一掌。
“盛煊”向前扑去,拼尽全力也只将脸扭过半边。
他半张脸埋在泥土里,显得既滑稽又狼狈。
嗯,确实是动不了了。
安娴放下心来。
“盛煊”费劲地张开嘴,“你怎么认出我不是他的?我的一言一行都是根据他的记忆来的!”
“不管盛煊心不心悦我,不管他的身世如何,反正我不喜欢他,也不可怜他。”安娴平静地说。
“所以你就可以毫无心理负担地对我下手吗?”他瞪大眼睛,满是不可思议。
“不。”安娴用帕子迅速擦干净匕首,然后把帕子随手扔到一边。
她站起身,侧过脸,显得有些冷酷无情,“所以我知道你是假的。”
他眼角抽搐,使劲瞟她,声音颤颤巍巍的。
“你,你真的是一个十几岁的小姑娘吗?”
“你怎么如此狠心?”
安娴苦恼地皱了皱眉。
“怎么还有力气这么聒噪?”
她看了眼扔到一边的帕子。
“算了,捡起来还能用用。”
她几步过去,弯腰,两指将帕子的一角夹起。
他看到安娴转身朝他走来,有些慌张,“你,你还要干什么?”
手起匕首落,安娴毫不拖泥带水地又用力捅了三刀,刀刀深可见骨。
他扑在地上,余光看到安娴嫌弃地用帕子再次擦着匕首,气若游丝,忍不住了。
这女的实在是太可怕了,没有半点常人的怜悯之情。
他拼尽最后一丝力气,身体渐渐化作轻烟,正要溜走,却被一股力道拽住。
安娴看到“盛赫”的身体烟气漫出,眼疾手快地往里就是一抓。
在她手里,一个男人巴掌大小的娃娃正奋力挣扎着。
它短手短脚,浑身呈现淡淡的金黄色泽,光秃秃的小脑袋上顶着几片绿汪汪的小叶子,圆溜溜的葡萄眼飞速地眨着,小脸蛋因为挣扎而显出几分红润。
“放开我,你这个可怕的女人!”
安娴好奇地捏了捏,空出一只手来戳了戳它的脸。
看起来倒是硬邦邦的,摸起来还挺软的。
娃娃只觉得自己的后脖颈被一只大掌无情地揉捏,羞红了脸。
接着,它感觉自己一向精心呵护的小脸蛋也被用力地戳了戳。
奇耻大辱,奇耻大辱!
它在山上十几年来,还从未被人这样对待过。
想着想着,不禁悲从心来。
“哇”的一声,它大哭起来。
安娴没想到这小娃娃这么不禁逗,有些手忙脚乱。
“你哭什么呀?”她问。
娃娃抽抽噎噎,泪眼朦胧,“我不干净了呜呜呜~~~”
安娴不以为意,“那我对你负责不就行了?”
“谁要你对我负责了呜呜呜~~~”娃娃的哭声小了些。
安娴又问:“那我不对你负责了?”
它一听,声音立马又大了起来,“呜呜呜~~~说不给负责就不负责么?你这个人怎么这么坏!”
安娴伸直手臂,把巴掌大的娃娃拎到离自己最远的地方。
“你好烦。”她有些不耐烦,“你再哭我就真不对你负责了。”
“呜呜呜~~~”娃娃继续哭兮兮,“你说的嗷~~~”
安娴点点头,“快别哭了!”
娃娃张开嘴巴就要趁着最后的机会嚎一嗓子。
“闭嘴!”
它立马闭上了嘴巴,大大的眼睛里包了两泡还没来得及落下的泪。
安娴看也不看它,“憋回去。”
它委屈得一抽一抽的,却真的没有再流泪或者哭出声音。
安娴把手伸回来,将娃娃搂在怀里,另一只手拿着匕首,对准它的脑袋。
“说说吧,到底是怎么回事?”
它张嘴欲说,却又梗住了。
要从哪里说起来着?
安娴懒懒提醒:“你是啥?果子还是花草树木虫修成的妖精?什么时候有灵智的?”
娃娃震惊,声音清脆,“原来你都知道哇,我说你怎么一点都不害怕。”
“我跟你说哦,那些人啊,一听到什么妖啊怪啊的,就害怕的不得了···”
安娴打断它要滔滔不绝讲下去的架势,“废话那么多,还不快点说。”
“我是大概十年前有模模糊糊的意识的,那个时候我什么也不懂,但是又过了几年,主人上山时偶然发现了我,就经常给我喂食物,然后我的意识就越来越清楚啦~”
“我叫茯苓。”茯苓抖擞抖擞小叶子,骄傲地说,“我是山上目前为止唯一开了灵智的。”
“所以你的真身是茯苓?”安娴在火堆边坐下,问。
“我不是茯苓,就是山的名字叫茯苓,主人也就给我起名叫茯苓。”
“哦~~~”安娴打量它肉嘟嘟的身体几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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