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边的杭修诚。
她顺势倚靠在桌子边,随意地抹了一下刺破的中指。
“怎么,外面是有什么大事发生吗?竟让你通过密室来找我。”
杭修诚注意到,在她抹完后,那手指上的伤口便奇迹般地消失了。
“是有事情。”他不动声色,若无其事地坐到杭修雅对面。
“那几个人呢?”
她看着自己的手指,神色淡淡。
“第二天就被他处决了。”
“哼!”
杭修雅嘲讽地笑笑。
“我好歹还吊着他们一条命,他倒好,直接就送他们归西。”
“你这样对他们,对于他们来说也是生不如死。”
杭修诚面色不起波澜,平静地讲。
她沉默了会儿。
“什么事情?”
“安娴来找你了,正在前厅等着。”
“什么!”杭修雅站了起来,一拍桌子,“你怎么不早说!”
她急匆匆打开书架,飞奔而去。
···?···
安娴正在回味刚刚那种浑身动弹不得,毛骨悚然的感觉。
她确定那不是错觉,在杭修诚说出“不可以哦”那句话时,她的身子便不听自己的意识使唤了。
而在杭修诚离去后不久,她的身体又重新变得灵活起来。
怎么回事?
她暗暗将这个疑惑记在心底。
“安娴!”熟悉的声音由近而远。
安娴弯起嘴角,转身便朝着杭修雅跑去。
一把抱住她的腰,安娴将头靠在她的肩上。
“姐姐,我好想你,你怎么都不来找我呀?”
杭修雅拍拍安娴的肩膀,岔开话题。
“你来找我有什么事情呀?”
安娴正要说些什么,余光瞟到杭修诚的身影,立马住嘴。
“姐姐,我有东西要给你看。”她凑到杭修雅耳畔,小小声,“可不可以只有我们两个人?”
杭修雅看到杭修诚,心下了然。
“走。”她牵起安娴的手,就朝门口走去。
安娴朝银屏使了个眼色,银屏便停下跟随的步伐,有意无意地挡着杭修诚。
在外面随意叫了辆马车,安娴和杭修雅相对而坐。
安娴趴到车窗两边看了看,确定两边都没有什么异常后,坐回原位。
她从袖子里掏出一个小巧的用帕子包裹着的东西,一层一层揭开。
躺在手心的是一把寸余的匕首,匕首浑身呈银色,柄部雕刻着繁复的花纹。
杭修雅看到这匕首,面色复杂。
“姐姐,你认识它的吧?”
安娴观察着杭修雅的神色,便知道她是认识这把匕首的主人的。
“那天我去东郊找你,就是这把匕首划伤了我的脖子,我在柄部发现了两个字‘雨心’。”
杭修雅接过匕首,细细摩挲着它。
“这把匕首是我母亲给我的。”
她开口,嗓音有些低沉。
“我九岁那年,母亲带着我去医馆里坐诊,突然有一群人来请母亲,说是要给县老爷的老母亲看病。”
“我们刚到府上,县老爷便指使着丫鬟带我四处去玩。母亲追了上来,只叮嘱我,不管发生什么事情,都要找地方躲起来,别让任何人找到。然后便塞给我这把匕首。”
她将匕首紧紧握在怀里,声音却不急不缓,只是眼睛却闭上了。
“那丫鬟说是要带我去玩,却将我牢牢看在一间房里,不许我迈出房门半步。”
“我等得正无聊时,有几个丫鬟进来,跟她耳语了几句,然后她们几个便都急匆匆出去了。”
“我觉得奇怪时,一个眉目清秀的哥哥蹑手蹑脚地走进来。几番交谈,我才知道,原来他是那县太爷的独生子。”
“我们在房间里玩得很是开心,然而不一会儿,便听到外面嘈杂一片,还有人惨叫,只是不多久就又静悄悄的了,仿佛那声音不曾出现过。”
安娴静静地听着。
“我们都吓出了一身冷汗,那哥哥想出去看看,而我记得母亲的话,便扯着他藏到床底下。”
“我们躲了很久很久,期间有一个人进来看过,我只看红色的血滴随着那人的步伐一点一点落到地上。”
“等到第二天一大早,我听到父亲呼唤我的声音,这才和那哥哥出来。”
“然后···”
杭修雅的声音颤抖起来,清澈的泪珠从她眼角滑落,打湿了睫毛。
“母亲,死了。”
她的声音瓮瓮的,好似被什么堵住一般。
“我听父亲说,是因为县太爷贪恋母亲美色,欲轻薄于她,母亲反抗,县太爷恼羞成怒,便失手将她掐死。”
“而那一夜,恰好县东头的屠户李千不满县太爷剥削,便潜入府中,将县太爷一家都砍死了。”
“然后你的父亲在黎明时分巡逻经过县府时,发现了这出惨案,并且在两天之内推出凶手是李千,将他缉拿归案,自此一路高升,直到现在坐到大理寺卿的位置上。”
不等杭修雅接着说下去,安娴便开口将所有的事情都讲完了。
杭修雅睁开眼睛,惊讶地望向她。
“你怎么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