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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咽不,不下——”杨树林吱唔道。
“来,我帮你咽!”说着,那人来到杨树林身旁,扬起手,一巴掌便把杨树林口中露出的半截筷子拍了进去。
“干什么呢?”值班警察突然开门而进,看着杨树林口中的血,忙喊:“快送医务室!”
杨树林躺在病床输着耶。那曾审问他的警察进来,搬个椅,坐在他身边,问:“你是吞筷子呢,还是他们给你插下去的?”
“啊,啊——”杨树林纲要说话,喉咙一阵疼,他便停住声,这片刻他想:如果说是自己吞的呢,罪责在己,如果说是别人给自己插下去的,自己没罪了,别人恐怕要多判个一两年,说什么好呢,他思考着。
“我问你话呢?”那警察说。杨树林突然想到一个成语:装聋作哑,于是指指自己的喉咙“啊——啊——啊”了几句。
“真日毬怪了,说不出话了。”那警察说。随后他拿起杨树林输液的左手,把杨树林的食指和中指比了比,说:“也不一般长啊,差老多!”放下,又拿起另一只手,又比比食指和中指,又说:“也不一般长,也差老多。”然后说:“这也叫小偷,两指长短差这么多,也不给练长短差不多了,怎么偷人钱包啊,夹都夹不住。”
杨树林一听,这警察在说内行话,于是瞄了他一眼,那警察见他瞧自己,便又说:“小偷们自小都抻自己的食指么,让食指和中指差不多一边长,你的怎差这老多?”口气中充斥着讥笑。
杨树林真想说,中指食指长短不齐,照样能偷东西,可是一想说了,等等于承认自己是小偷了吗,何况自己还装哑巴呢。“我和你说个事呢,”那警察拍拍杨树林的肩膀:“你吃筷子,不管是你吃的,还是别人让你吃的,你吃的都是大亏,因为准备今天就放你出去。”
“真的?”杨树林大声问。
“没哑呀?”那警察笑笑,接着说:“偷钱的小偷抓到了,钱也追回来了。”
“是谁?”
“是你们厂一个科长的小舅子,你们科长回家无意说厂里买了保险柜的话,那小舅子是个惯偷,当夜便动了手。”
赵亮来到病房,这是一间四个病床的病房。赵亮环视了一下屋里,只有两个病床有人,另两个病床是空的,他不认识他要伺候的病人,就是那个撞车的司机胡有水,但是他只看了一眼便猜到那个胖胖的腿打着石膏的病人便是,而另一病床床六十来岁花白头发的老者,便不是他径直走到这白胖四十来岁的病人前,说了声:“胡师傅。”
这病人正在看报纸,听见有人喊他,放下报纸端详了一下赵亮说:“你是钢铁厂的?”
“是。”
“是厂里派来的?”
“是。”
“来,你来就好了,那个小杨伺候我,快把我气死了,活不干整天逛街,厂里咋派了这个混球,来伺候老子,老子不用他伺候了,要换人。你呢,得好好伺候我,不然,我也把你换掉!”
“小杨呢?”赵亮见屋里并没有叫小杨的人。
“逛街去了,一会儿回来,来,你给我接尿。”胡有水说。
“我?”赵亮指指自己。
“就是你,不是你是谁啊?”胡师傅吼了起来。
“您先别着急,我刚来乍到,什么都不知道,我来时厂里说了,要我别惹你生气,顺着点你,你是病人,能让就让,他的话,你也别当真,就当是耳旁风。”赵亮一句句地说。
“我说你扯这些干甚,快拿尿盆让我尿!”胡有水声音更大了。
“胡师傅,你别着急,工作啊要遵守规章制度,一班没交班,下一班就不能接班,为什么呢,一班没交班,下一班妄自接了,这时间出了事故算谁的,您是钢厂的,是知道交班制度的,不遵守交接班制度,是要扣钱的。您说,千里求官为了吃穿,咱们班不都是为了挣钱吗,如果我不按时接班出了事故没挣到钱,反倒被扣钱了,那我跑几百里地来着医院,图什么?”赵亮仍然不紧不慢地说。
“我的祖宗哎,您先拿个尿盆帮我接下尿行吗?”胡有水央求起来。
“不可以,没接班我哪能干一班的事呢?”赵亮见胡有水一来便想给自己来个大下马威,便故意拖延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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