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内只剩下我的一个人,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会有一种略显空旷的感觉。
习惯孤独是很漫长的一件事,可是将其打破却简单得很。
何嘉洲回来的时候,我已经将碗洗好,一个人坐在沙发上。
见他走过来,我拍了拍旁边的位置,示意他过来坐。
两个人并排坐在一起的时候,原本要出口的那些话,就萦绕在我的喉中,却有些说不出来。
何嘉洲打了个呵欠,像是困了。
也是,白天的时候我睡了很多,也不知道他睡过多久。
而且在这小沙发上躺着有多么不舒服,我比谁都知道。
如此,我也就没什么可犹豫的了。
“何嘉洲,我觉得有些事情,我们是时候好好谈一谈了。”我开门见山道。
“要谈什么?”何嘉洲因为困意声音有些恹恹的。
“你住在这里已经好几天了,不知道你有没有适应。不,应该没办法适应吧,你看我这里,破烂陈旧得厉害,其实根本不适合居住。之前你说找不到行李没办法回家,但是办法想想总会有的,要不然我可以帮你联系大使馆,你去那里总能找到回去的方法。”
我的话音刚落,何嘉洲像是突然清醒一样,有些着急地回道:“习惯习惯,我住的习惯。”
“可是你看看自己的脸,上面的黑眼圈,你都多久没有好好睡过了?”我平静地望向他。
何嘉洲这下子显得底气有些不足,眼睛也没有直视向我:“但是我离开这里,真的没地方去了……”
“我说过,总会有办法的。而且我可以答应你,在你回去之前,所花的费用可以提前借给你。只不过我的情况你也知道,在你回家之后,需要把钱转账给我。但我相信这也没什么难的。”
何嘉洲这时候看上去有些沮丧,也有些无奈。
“罗愫。”他叫我名字的时候有些生硬,发音也不是很准确。
我也不去纠正他,就静静等着他说下去。
“你不是说过,我可以挣钱给你,真的,我挣的钱都给你。”他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一般急忙说道。
我有些沉默下来,也承认之前确实有过这样的想法。
只不过利用他的单纯得来的钱,我花着应该也不会心安理得。
“不用了,何嘉洲,事情就这么说好了。我可以再给你两天的时间,但你必须要想办法找别的去处。不管你继续在夜店做事也好,辞职也好,都是你自己的选择,我没办法干涉。可是这个房子,你是真的不能再住下去了。相信我,我不是因为讨厌你或是觉得麻烦才做出这个决定,是因为我们之间就该如此。以后如果再见面,我们还可以打招呼,也可以做朋友。其实从很多方面来说,你真的是一个很棒的朋友。我很高兴能认识你,真的。“
……
晚上去上班的路上,何嘉洲一直都沉默着。
可能是因为之前我对他说的那些话,让他一时还不能完全接受。
但是接受这种事是需要时间的,就像之前的我一样,不管遇到了什么,不管一开始有多么难以置信,时间久了,一切都会转淡,什么都会习惯。
到了夜店,我们进去的时候先遇到了云姐。
云姐照例是一身红衣,还化着稍微浓重的妆,一双丹凤眼看过来的时候,让人觉得有些妖娆妩媚的意味。
云姐是个挺漂亮的女人,这个时候我才承认。
“罗愫,你跟我来。”
没想到的是,目光一直落在何嘉洲身上的她,喊出了我的名字。
我闻言连忙答应下来,在云姐转身之后,我把手里的包递给何嘉洲,还小声对他说了句:“你帮我放到储物柜。”
何嘉洲却有些不太想接,我还听到了哼的一声。
这男人,还跟我耍脾气是吧。
我的火气也上来,打算背着包就走,谁知道刚转过身,刚才还一身傲娇的男人就把我的包给扯了过去。
看着何嘉洲离去的背影,我是真的不知道该笑还是该生气了。
来到云姐的办公室,我敲了敲门,听到里面的应答之后才走了进去。
云姐坐在桌边正在抽烟,云雾缭绕的,看到我进去,还把一包烟递给我。
我摇摇头,示意自己不抽。
云姐于是放了回去,吞吐了几个烟圈之后,才把烟掐灭。
“对不住啊,烟瘾有点大,这一会儿就受不了了。”云姐笑起来的时候脸上还有一个酒窝。
听人说,那叫梨涡,长在脸上的人性格肯定很不错。
对于这种道听途说自然是不必相信了,人还不可貌相呢。
就在我想先问云姐找我来做什么的时候,她先轻启红唇问道:“何嘉洲……你跟他很熟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