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家的眼线紧紧盯着这支商队中的每个人,但武定还是暗中联系上了熟人,陈锋在这里已有数月。
北方仍然有些冷,大风一起,让人忍不住裹紧身上的衣服。
武定从江南到达太原,中原各地一路萧条,往往几十里见不到人烟,如果说大明治下的中原盗贼丛生,那么满清治下的北方就像一片荒漠。
今年满清失去江南,又要维持四川和两湖的战事,听说近期又要加税。
武定默默记住沿途所见,回一趟山西后,他现在最迫切希望定海王能率师北伐、收复山西。
六天后,范永斗命人来接武定,见面说道:“武侍卫,我怕是帮不到你!”
范永斗的意思是,他可以袖手旁观,但绝不敢插手。
武定闻言,随口说道:“定海王说了,他是晋人,迟早会回到山西来的,而且,大同罗总兵和定海王乃是至交,正在准备反清投明。”
一件天大的秘密,随口被武定抛了出来。
“什么?”范永斗惊愕站了起来。
“范东家是识时务的人,当知道眼下的清虏不过只是个空架子,各地汉人无不视女真人为仇敌,定海王交代的事情摆在眼前,你如果不插手,只怕日后无法向定海王交代!”
武定在赵信的亲兵中武艺不算最好,力气不算最大,若论口才,没人能比得上他。
不通过范永斗,武定也有办法把赵信麾下大将的家人运到江南,但临行前赵信交代,这事必须要落在范永斗头上,赵信了解范永斗,所以知道他最终一定无法推辞。
范家当初选择和赵信合作,一定想不到随后发生的种种,如果晋商能投向江南总督府,赵信将尽知北方的虚实,更断绝了满清的一支强援。
晋商比不上徽商那样富裕,但对满清很重要,那些人曾经是满清在大明的耳目,现在仍然还是,当然一切都有意外,所以多铎还活在南京城的天牢中。
“你为何要透露这个消息给我?”范永斗脸上蒙上一层阴云。
武定笑嘻嘻回道:“因为定海王把范东家当朋友,定海王是晋人,我也是晋人,所以绝不会亏待了晋人!”
武定说的是正经事,但话从他嘴里吐出来,总像是在开玩笑。
“罗岱不知死活了吗?”范永斗迈步走向门口,半途中又退了回来。
武定嘴角微翘,脸上不见丝毫惊慌,完全不担心范永斗会去告密。
“我怎么知道你说的话是真是假!”范永斗为自己找了个很好的理由,又回到座位坐下。
若是范永斗自己打探出来的消息,他可能会去向满清告密,但这个消息是赵信告诉他的,一切就不一样了。
首先,范永斗没有证据。
再者,范永斗如果去告密,相当与赵信撕破脸,这引发的后果他承担不起。
商人很精明,当付出和收益不成比例时,他们往往不会去冒险,赵信了解范永斗,他们来来回回打了好几年的交道,对付精明人,他有精明的方法,更何况,他正是要满清知道罗岱要反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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