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二十六日,傍晚时分,赵信接见完旌德义军的几个头领后,正准备吃晚饭。
也就在这时候,章洪快步来到赵信身边,在他耳边小声说了几句。
赵信听得眉头一皱的同时,食欲也立马烟消云散,放下筷子,赵信大步流星赶往北门街头。
尽管还没到宵禁的时间点,但由于刚经历过战事,旌德百姓大多躲在家里,少有人出现在街头。
北门街头的一处巷子里,李匡带人把那里团团围住,里面正在吵闹。
浙东将士看到赵信到来,连忙让开一条道路,赵信顺着通道前进,当即看到一个白发老者正指着李匡喝骂道:“李匡,老夫乃是隆武朝的首辅,而你不过是一个小小的秀才,谁给你的狗胆拦着老夫?哼,就是赵信那厮在这里,他也不敢对老夫如此无礼!”
李匡气得胸口连连起伏,如果不是知道黄道周的身份,他真想一刀结果了他或者用块破布堵上他的臭嘴。
赵信快步走过去,看也没看黄道周一眼,径直问向李匡:“子新(李匡,字子新),这是怎么回事?”
赵信对黄道周的无视,让黄道周感觉自尊心受辱,整个人羞愤到极点:“赵信,你见到本首辅,为何不行礼?”
赵信冷眼望向黄道周,那犀利的目光吓得黄道周不由自主地后退一步:“你是隆武皇帝封的首辅,本官是鲁监国封的江南总督,你我份属两个朝廷,本官为何要向你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老匹夫行礼?”
成事不足?
败事有余?
老匹夫?
这几个词语刺激得黄道周两眼赤红:“赵信你,你怎敢如此辱我?”
“为何不敢?”赵信目光如剑,直射入黄道周的眼眸:“本官曾告诫过你,义军缺乏训练,不宜与清虏野战,更不宜强攻清虏占据的坚城。”
“可你这老匹夫明明不通战事,却骄狂自大,以致屡战屡败,不但丧城失地,坑害数万义军将士,还浪费大好形势,使得抗清大局陷入危境。”
“像你这般祸国殃民的老匹夫,本官辱你又如何?”
“若本官是你,早在战败之时,就已自吻谢罪了!”
赵信言辞犀利,说得黄道周羞愤难当,口中说了几个‘你,你,你’之后,便昏了过去。
与黄道周一同被俘虏的百余个文臣武将,担心赵信一怒之下杀了黄道周,连忙替黄道周求情。
赵信本就没想过要杀掉黄道周,因为经历过这次变故后,黄道周声名大损,已无法再影响到赵信对皖南的掌控。
基于这个考虑,赵信顺势答应放过黄道周,这个小小的举动,却是让赵信收获了不少感恩戴德。
赵信处理完黄道周的事情,便回府衙吃晚饭,然后洗澡美美地睡上一觉。
这一觉赵信睡得很安稳,这半年来难得的安稳,他没有因绩溪的张天禄和正在往徽州府进军的清军而表现出不安。
第二天清晨,章洪来报,说黄道周召集了数百义士往江西方向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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