舅妈挣扎得头发都乱了,两只眼袋红肿地望着他,“可纪总帮忙,只是举手之劳。”
林生的话音一哽,听到这话时,一股无力感油然而生,他意识到,或许自己和舅妈之间,根本就没法沟通。
每每从舅妈嘴里听到纪曜礼的名字,就令他烦躁,此时他更是激动起来,“他还有什么脸,指望纪曜礼救他?舅妈你是不知道吧,他还将我和纪曜礼的事,私自泄露给娱乐记者,他这是陷我和纪曜礼于不义,我和纪曜礼的婚姻差一点就出现危机了,我们不指责他的过错已经是留着情面了。还帮忙?纪曜礼凭什么帮他?”
舅妈的脸色惨白,“他、他还是个孩子,不懂事。”
林生不再多言,拉着思佳,“我们走。”
舅妈见林生要走,趁身边的保镖们松懈之际,挣脱开,再次往窗户跑去,“你一定要帮帮思明!!林生!不然我就死给你看!”她只要儿子,暂时想不得其他那些。
但保镖们动作比她快,连忙去拉,思佳也去拽,场面一片混乱。
林生无奈地和安谦对视。
谁都没注意到病房的门被人给打开了,直到有一道声音响起:
“大清早的,这么热闹啊。”
房内的所有人都愣住,尤其是林生和安谦。
林生蓦地回头,看着站在门边的人,喃喃道:“妈妈?”
安谦微微倾身,“夫人。”
保镖们捉着舅妈之余,齐齐鞠躬。
穿着米色套裙的崔女士,手上还戴着丝绒的手套,妆容精致,手心捏着手拿包。
她的注意力全在林生身上,大步走了进来,身后跟着一位女助理,手里提着新鲜的水果牛奶。
“一阵子没见,我们生生怎么瘦了。”崔女士心疼地握住他的手。
“妈妈……怎么来了。”林生仍旧有些反应不过来,崔女士在他耳边小声道:“我家那小子放心不下你,怕你吃亏。”
林生睫毛颤了颤。
她站稳了身子,“听说你舅舅病了,我来探望一下,这位,就是你的……舅母吧?”她望着衣服凌乱,头发都不成型的女人,说话的时候有些迟疑。
舅妈也很是意外的样子,此时哪还有什么跳楼的心思,脸由黑转红,生怕对方看了笑话,忙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你、您好,是曜礼的母亲吧?”
崔女士举止大方,“孩子们结婚太仓促了,我们双方一直不得机会见一面,现在总算是见着了,就是这场合……”她欲言又止。
林生和舅舅家的关系,她都听曜礼说过了,心里对林生疼惜不已。
“我刚才都是和生生闹着玩的,让您见笑了。”舅妈快速地重新扎了头发,尴尬地补救。
崔女士挑了挑眉,“没想到,到了您这个岁数了,玩心还挺重,就是这玩也要分场合时机吧,您的丈夫还躺在床上,还有心思取乐?”
她刚在门外站了有一会儿,把舅妈闹事的过程听了大半,真真为林生难过,普通人一个的时候,不受重视与待见,现在有了些名气和积蓄,却要被榨干。
他们纪家当宝贝的人,竟然要被蔡家这样践踏,她能不生气吗?
闻言,舅妈刚挽起的笑容僵在脸上。
“再则,您身为舅母,难道没注意到我们生生脚受伤了吗?不仅没有关心,甚至还给他找麻烦,实在没什么长辈风范。”崔女士说话时很温柔,又绵里藏针,刺得舅母一时半会儿竟没能回嘴。
林生望着自己被崔女士紧紧握住的手,心头滑过一阵暖流。崔女士说这话时,还会微微站在林生前面,她真的就像自己的妈妈,拼尽全力护着自己。
崔女士望了眼床上躺着的舅舅,“既然蔡先生身体还比较虚弱,我今天就不多打扰了。近几日想生生想得紧了,决定接他到家里住住。那么,祝蔡先生早日康复。”她朝舅妈点点头,想要带林生走。
却不想舅妈一个箭步冲到崔女士面前,搓着手,“要不您坐一小会儿,关于林生小两口子的一些事,我还有些话想说。”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崔女士只好扶着林生,坐到沙发上,况且她今天来的目的,也并不仅仅是带走林生这么简单。
安谦给崔女士倒了杯热水,被她握在手里,“您说吧。”
舅妈犹豫了一阵,然后道:“林生和纪曜礼结婚有一阵了,但我们家人从来没有收到什么聘礼。”
“舅妈!!”林生大吼一声,难以置信地看着她,她并不是自己的亲生母亲,怎么能理所当然地说出这种话,还仿佛真为他着想一般。当着自己婆婆的面这样说,是一点也不为他考虑了。
聘礼什么的,他从来没有放在心上过,纪曜礼给他了太多太多,甚至还给他准备了嫁妆,生怕他有一点委屈。
林生不允许别人说纪曜礼任何不好,谁都不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