肋骨应该断了,项臣脚下不稳,勉强站住了,直面闻夏的下一次攻击。
闻夏没停,他一连几拳打在项臣身上:肩膀、胸口、腹部、腿部,腰侧……
“大哥?项臣?!”
拳拳到肉的声音哪怕是隔着门也听得到,闻川听得胆颤心惊,不确定两人是不是在打架,而且为什么要打架?
“项臣?!”闻川喊不应大哥,只得换个人,“项臣你开门!”
正在被狂揍的项臣:“……”
闻川急道:“罗哥,能麻烦你把门撞开吗?”
罗子淞挽起袖子,正要强行破门而入,屋里的声音却停了。
闻夏打完最后一拳,项臣已经站不起来了,捂着肚子跪趴在地上,额头顶着地面,不断喘着粗气。
鼻血、嘴里的血混合在一起,又滴落在地板上。
项臣喘了一会儿,每呼吸一次折断的肋骨就像尖刀戳在心上一样疼,他困难道:“大哥……麻烦,拿点纸……和水。”
他说完又闭了闭眼,感觉下一秒就要晕过去了。
闻夏居高临下看了他一眼,丢了盒纸和一瓶水在他面前,看着他缓了好一会儿才艰难地跪坐着,先用水漱口,然后又用纸将地面的血水挨着擦干净,不留一丝痕迹,最后再擦自己的脸。
“不……能吓着……闻川……”项臣道,“大哥你……非得……这时候……咳咳……动手吗?”
闻夏眼神复杂地看他一眼,重新放下袖子,戴上手套,对着门侧的穿衣镜理了理衣服。他从镜子里看着后面狼狈不堪的人,道:“闻川喜欢你,我才会接受你。若是没有病毒这件事,你休想轻易得到他。”
项臣叹气:“我知道。”
若非当时情况特殊,闻川又临近发情期,闻夏也没有更好的人选,他根本不会轻易点头两人的事。
闻夏很宝贝弟弟,从小到大宠着捧着,自己有能力后便给弟弟最好的一切。哪里允许别的Alpha随意伤害他?
“再有下一次。”闻夏转过身,擦得程亮的皮鞋挑起跪在地上的项臣的下颚,语气冰冷没有丝毫情绪起伏,“你就再也别想见到他,你伤害他的,我会百倍千倍地还给你。”
项臣拂开闻夏的鞋,这若换一个人,他已经兽化成狼咬断对方脖子了。不,他压根就不会让对方这样重伤自己。
闻夏平日看着很好说话,看在弟弟的面子上,也从未为难过他。他竟然就忘了,这可是一位货真价实心狠手辣,不择手段的人,他自小身处的环境很恶劣,同那些吃人不吐骨头的亲戚和股东们周旋,唯一没有学会的,就是心软。
他所有的耐心和温柔,只给闻川一个人。
项臣擦好脸,又堵住还在流血的鼻子,缓了口气捂着胸口站起来:“明白。”
“去开门。”闻夏转身朝办公桌走。
项臣顿了顿,道:“还有件事要先告诉你。”
闻夏侧头,项臣咧嘴一笑——就算没办法还手,他也能将对方一军。他牙缝里还带着血丝,明明浑身剧痛,眼底却带着光,得意道:“你要当叔叔了。”
闻夏:“???”
闻夏:“!!!”
闻夏怒道:“怎么不早说?吓着小川怎么办?!”
项臣抹了下嘴角,眼底带着点幸灾乐祸,道:“谁知道你这么着急要算账呢?”
闻夏慌忙推开项臣,打开门将弟弟迎了进来:“小川你……”
闻川急得脸和脖子都红了,看到项臣的模样哪里还有不明白的,登时又气又急:“你做什么啊!”
闻川推了大哥一把,跑到项臣身边将人扶住:“伤了哪里?你……”
安静也忙跟了进来,简单检查后弱弱道:“初步估计肋骨断了三根,锁骨可能也断了,那个……还好没破相。”
闻川一时说不出话来,他一抬眼就看见破了个洞的地板,裂了缝的墙面,登时抿住了唇,眼眶又红起来,眼泪在眼底打转。
一个是唯一的大哥,一个是这辈子认定的伴侣。
大哥也受了伤,伴侣也受了伤,手心手背都是肉,让他能去怪谁?
闻川憋了半天,没憋住,揉了把眼睛坐到沙发上,低着头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