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刚说了自己的身份,这边还没跟上他频率。
颜池现在看他们,大概就是在看一群表演的猴子,忒尴尬。
林阙咳了一声,抬头去看颜池。
颜池也跟着在笑,睫毛微颤,肩膀小幅度抖动,他这笑倒是挺真心,大约是被拖拉机这三字弄得滑稽,扫了刚才进来时面上的阴郁之气。
林阙心想,还真好看,要是这房间再亮堂些,颜池白得大约就能够反光,不过他又想,真没胖上一些吗,总觉得是比先前第一面时胖了些,下颌角带了些肉,弧度圆润,整得林阙觉得手痒,想上前掐上一把。
酒局结束,颜池在外边等着,林阙在房里边和朋友道别。
整个人复而又嘻嘻哈哈,没个正经样,在那边拍拖拉机兄弟的肩膀,开玩笑道:“好好开,苟富贵,勿相忘。”
“人你们也都见到过了,走了啊。”他又一一道别,挺直了腰杆子,作为这群里边第一个要结婚的人,有些心得要发表,“差不多是快要有家室的人了,突然意识到,不能再瞎玩,你们加把劲,也都别浪了。”
这倒也是真的,林阙以前心上没压力,瞎玩,照着自己的性子来,他爸早就想把公司交给他来打理,他不愿,就想着出去闯一闯,闯一闯也是好,受点挫,丰富些人生阅历,但现下到底是不一样了。
有家室了之后,肩膀上有责任,得顶天立地,像他爸那样。
一瞬间的感觉,林阙觉得自己身上的担子还挺重,不同以往,不过他又发觉自己确实愿意为颜池干些别的事,出去的时候心中就想,就是颜池让他做牛做马,他好像也不会犯懒,再或者说,颜池肯定是不舍让他做牛又做马的。
林阙走出酒店,走到大厅口,看到颜池站在那边等着他。
身形瘦削,身姿挺得直,站那儿,像是要同大厅口那副巨大的壁画融为一体。
林阙脸上露了笑,走过去叫他:“颜池,我们走了。”
颜池回神:“你喝酒了,我送你回去。”
明儿周末,林阙今天不回出租房,回他自个儿的家,他有事得同他爸去商量,电话中说不全,还得当面。
商量的事情,比如说是这彩礼要有多少,第一次见面,也得好好装扮了再去,不能穿得随意,给人印象不好,林泽海叫他赶紧滚回家,要是把这事给弄砸了,有他好受。
提亲这事,林阙不知道怎么跟颜池说。
好似、好似是有些太过突然,从颜池那角度上看去,又像是自己强迫了他,林阙不爱强人所难,总觉得感情得是水到渠成了才好,但这也没法子,林阙要是不过去,颜池叫老公的那个人,或许就得变成崔如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