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好不容易等那一万响的炮仗放完,赵九正要冲出去捡些未燃上的遗珠之炮,就被元宵一把勾住小细胳膊,拉了回来。
“怎么,闲得慌,想要抄抄书解解闷?”
元宵语气不善。
本欲再杀出元宵包围的赵九想起那不平等条约,顿时就委了,老老实实地被元宵扯进了门。
“外面烟味重,小心呛到。”
元宵不紧不慢地走着,将道理说与赵九听。
赵九哼了一声:“以前过年的时候,八师兄都带我捡那些没点着的炮仗,收着回头放,可好玩啦!”
元宵真是一点乐趣都没有!
元宵眉毛一挑,倒是没接赵九的话。
只是握着小细胳膊的手,又更大力了些。
“轻点!元宵你轻点!”赵九有些吃痛,便在元宵握着她胳膊的手上捏了一捏“痛死我啦!”
元宵冷哼一声,没松手,反而顺着赵九的胳膊滑下,抓住了她的手,再一转腕,与她十指紧扣。
赵九挣扎了几下,发现挣扎不开,也就随元宵去了。
两人进了屋,春花已经将厨房新做好的点心端上,壶里,也换上了新茶。
赵九心里闹着小别扭,拿了一盘点心和一碗茶,坐得远远的,一副不打算理睬元宵的架势。
元宵也随她去,自顾自地在火盆子边上坐下,继续批阅公文。
两人相安无事才不到一炷香时间,赵九就坐不住了。
“呼”一下从椅子上站起来“咯噔咯噔”跑到屋里,再“咯噔咯噔”跑出来,赵九背着手站在元宵,笑眯眯地问他:“元宵元宵,你猜猜我给你准备了什么新年礼物”
元宵像是没想到赵九是要唱这一出一番,饶有趣味地停下笔:“我们家小九太过多变,这我还真猜不出。”
赵九嘻嘻一笑,没和元宵再多磨,很是干脆地拿出了藏在身后的那个——荷包!
元宵做诧异状,接过那只荷包:“这是你做的?”
“可不是”赵九开始得意洋洋地翘鼻子“就是我脚受伤你不让我下床那会子,我让秋月教我的”
接着赵九很是仔细认真地看着元宵面上表情,不肯放过一点一滴:“怎么样怎么样!是不是绣得还不错?”
元宵仔细打量了一番那只荷包:“嗯,倒是能认得出是只老虎”
“老虎?”赵九奇怪地往那荷包花面上一看,顿时羞红了脸“啊呀!拿错拿错了元宵你再等一会儿。”
话还没说完,赵九就一阵风地,又跑进了屋里。
元宵这次倒是真好奇了,一直盯着里外屋之间的门帘,不一会儿,就看到赵九又风风火火地跑了出来。
“吶,这个才是送给你的”
赵九说着右手把一只绣了几支斜梅并一只喜鹊的荷包递给元宵,左手就去拿元宵手上那只老虎荷包。
元宵不动声色地缩了手,让赵九拿荷包的手扑了个空,复才接过赵九递来的那只:“这绣着小老虎的,是要给谁的?”
“给肿肿的”赵九说着有些不好意思地挠挠头“本来想绣个小奶豹子的,但是绣了几个都绣坏了然后秋月说小老虎是黄色的,好认一些,也好绣一些,就改绣了老虎。”
“哦——?”元宵捏了捏那只小老虎荷包,再一把握在手心里“即便是送错了,你这只荷包也算是送出了手,怎好意思又找我拿回去?”
“唔”赵九愣了一下,再想想,觉得元宵说得在理,便大大方方地在他肩膀上拍拍:“那你便两只都拿去好啦我回头给再给肿肿绣个新的就成。”
“绣个新的吗?”
元宵垂了眼,似乎是在看手里的荷包,又似乎在看火盆子里的火光。
“嗯!这个元宵你别担心!我现在绣得熟练了,应该可以在肿肿回来之前就绣好的”赵九像是安慰元宵一番说了一通,又猛一拍脑袋“哎呀呀,光顾着说话呢,都把正事忘啦”
指指给元宵绣的荷包,赵九提醒他:“元宵你快打开看看!里面有什么”
听赵九这样一说,元宵便将那小老虎荷包收起,再打开那只红梅荷包,从里面拿出了一簇用红绳系好的乌黑头发。
“这是?”
元宵勾着那一簇秀发,看向赵九。
“是我的头发不小心就剪多啦”赵九笑着摸摸鬓脚那剪得不齐整的头发“秋月刚刚和我说的她说是她老家那边的习俗,在新年来到的时候将自己的长发剪下,放在荷包里送给别人,便能保那收荷包之人一年里都平平安安,万事如意。”
看着元宵伸手要去拿老虎荷包,赵九连忙又解释:“秋月说了,头发一年只能送一个人,送多了就不灵啦所以肿肿那个里面,是没有的”
元宵闻言,放下手,嘴角上扬,对着掌旗说了个字——
“赏。”
掌旗行了礼道了是,从怀里拿出一锭金元宝,递给了已经跪在地上的秋月。
秋月欢天喜地地受了。
打完赏,元宵伸手将赵九搁在他膝盖上的双手罩住:“其实,秋月的话只说了一半。”
赵九不明所以地看着元宵。
元宵只是笑,让春花拿来一把剪刀,挑了自己一簇头发,剪下和赵九那簇一样长的一段。
将红绳解开,再将两人的头发缠在一起,打了个结,元宵眼中的笑意盈盈,似乎要从心底溢出来一般——
“这样,才算礼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