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心中想了一种又一种的可能,越发地小心谨慎,不敢胡乱开口起来。
屋里安静得只听得到元宵翻阅纸张的声音。
两人就这样相对无言地坐了半刻钟,元宵才开口说到:“村长大人,若我所料不错,常在巢湖一带出没的劫匪,便是出自这大同村的罢。村里每月一次所谓的庐州采买实际上,是出去抢劫富商或镖局的货物的罢”
村长闻言,面色大变:“依元宵公子此言,莫不是朝廷已经发觉了我等藏身之处,即日便要前来围剿?!”
说完此番话语,村长竟像是放下了心防,露出一副鱼死网破的神态:“若是如此,我大同村村民就算自知螳臂当车,也要奋起自卫,绝不会轻易言败!”
元宵放下手中纸簿,走到村长身边,伸手在村长肩上轻轻拍了一拍:“村长你且宽心。我来到大同村,确实是无意之中的事。”
顿了一顿,元宵接着说到:“此番离去,我也不会将此事告知旁人,村长亦可放心。”
村长沉默了一会儿,才迟疑地说到:“元宵,我并不是不相信你只是”
“若是我想要将此事告发朝廷,以博功劳,那我自是应该前日昨日蹭村中无人守备不足早早离去领兵前来攻打,又何必等到今日来与你说这一番话?”元宵看着村长“村长你想想,是不是这么个理?”
村长又低头寻思了半响,才抬头看向元宵:“那公子留下,是想要和我谈什么条件?”
元宵闻言微微一笑:“村长明白人!”
村长垂眉:“愿闻其详。”
元宵在屋内走了两圈,才开了口:“我过两日,就会将小九一起带离大同村,希望到时不会有人出面阻拦。”
说完,元宵看向村长。
村长不假思索,点了点头:“这一点,大同村可以办到。”
“此是其一。”元宵接着说下去“其二,我希望,我走了之后,若非必要,大同村不会有不相干的人,前来找寻小九”
说到这儿,元宵的眼神变得很是意味深长:“我想村长应该很明白,我说的这个不相干的人,是谁。”
村长脑海中很是自然而然地浮起一张笑得两个酒窝深深的脸,叹了一口气,说:“这个,大同村也可以办到。”
“如此甚好。”元宵说着冲门外朗声说到“掌旗,送客。”
目送村长走到门口,元宵又补充:“我与小九明日早晨便会离开大同村。因小九仍在昏迷之中,就不唠乡亲们相送了。”
村长回头,对着元宵深深一揖:“祝王爷一路顺风。”
元宵微微颔首,便坐回躺椅上看他的纸簿去了。
掌旗一路把村长送到院门外,再看着村长的身影越变越小,最后消失不见,这才在心里为村长鞠一把同情的眼泪——
村长大人!王爷留下来是因为赵姑娘伤势不适于颠簸啊!不是为了和你谈条件的啊!
————
和村长谈妥条件的第二天,天方蒙蒙亮,元宵就带着赵九,还有赵九的小宠物们,悄无声息地离开了大同村。
在家憋了两天,何满终于下定决心要把在庐州买到的珍珠发钗送给赵九。
可何满来到赵九家,只见空落落的庭院,哪里还听得到佳人银铃一般的笑声,哪里还看到得佳人朝霞一般的笑脸?
就在何满发着呆时,吴大娘正好河边洗衣归来。
看到何满这失魂落魄的样子,吴大娘很是不解地问何满:“阿满,你爹没告诉你九姑娘和元宵一起离开的事情吗?”
何满呆了半响,这才将吴大娘的话消化完毕——
“小九离开?”
吴大娘正要再啰嗦两句,何满已经一阵风一样地跑走了。
只余一地尘烟袅袅。
吴大娘看着何满离去的方向,很是无奈地摇摇头:“这孩子,总是这么冒冒失失的。这样子,怎么可能抢得过元宵嘛。”
说着,吴大娘看了一眼赵九的小院子,长叹了一声,才端着木盆,慢慢往家走去。
何满一冲进家门,就直剌剌跑到村长面前“噗通”一声跪下——
“阿爹!不知孩儿做错了什么!您为何连小九离去的事情,也不肯告诉孩儿!”
看着跪在自己面前已是泪流满面的何满,村长幽幽地叹了一口气,伸手摸了摸何满的头:“孩子,那个人,我们惹不起的啊”“那个人?”何满重复了村长的话一遍,面色陡然一沉“阿爹说的可是元宵?!”
村长的嘴唇张了又张,最后只说出了一句话——
“阿满,把九姑娘忘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