贝壳子眼泪是哗哗淌,皇帝这一句话,却是真有些推心置腹味道了,一时间,他竟然忘了自己身份,忍不住便冲口而出道:“皇上何以做此语?太子殿下和几位皇子都慢慢长大了,皇上若是觉着累,适当让几位殿下替您分担一些。皇上好好儿养着,让宁夫人开些补养方子,长命百岁又有何难?市井间都说夫人方子可好用呢。”
他一面说一面哭,倒是惹得周铭笑了,忍不住摇头道:“好了好了,看看你,成什么样子?出去洗把脸,看鼻涕泡都要出来了。”
这仪容不整,皇帝面前可真不是小事儿,那是君前失仪之罪啊,因此贝壳子连忙出去。这里周铭却是皱眉沉思起来,手指头桌上轻轻敲着,喃喃自语道:“多分担一些么?不要再这么操心,山水间闲逛一逛?唔”恐怕任谁也没有想到,之后震惊天下,从古未有一件大事,竟然只是起因于今日一个太监皇帝面前真情流露几句话,就连这个太监本人,也是万万没有想到。
贝壳子再进来时候,除了眼睛有点儿红,便没什么不妥了,正紧张着皇帝会不会还揪着沈千山和宁纤碧“收买人心”事儿,却听周铭笑道:“是了,几年前那丫头还不是将军夫人,只是伯爵府一个姑娘时候,不是和朕说,要朕好好保养眼睛吗?朕近日觉着这眼睛越发不好,看奏折时间长了,就觉着干涩酸痛。你派人去睿亲王府传道口谕,问她有没有什么好方儿,有话就给朕进上来用用看。”
“是。”贝壳子总算松了口气,他心中自然是向着沈千山宁纤碧。只说这两口子对他态度,没有鄙视,也不因为他皇上身边就刻意笼络,那是真把他当个人来看。而不像其他贵族,表面上称兄道弟叫亲热,其实眼中看他,不过是个废人罢了。
因此时见皇帝并没有追究这件事意思,他确实是从心底里替沈千山和宁纤碧庆幸。
对于御书房发生这一幕,沈千山和宁纤碧一点儿也不知道。两人这会儿都是忙脚打后脑勺。
宁纤碧也就罢了,制药铺子已经投入生产,她总得这里看些日子,等到一切都步入正轨才能放手。
而沈千山就纯属无妄之灾。所谓能者多劳。这眼瞅着就要过了中秋。户部进项和支出也是越来越多,户部尚书原本借调了沈千山不过是权宜之计,谁知这一用还挺顺手。须知沈千山作为一名百战百胜优秀将领,那可不仅仅是冲锋陷阵身先士卒就能做到。谋划,筹算,甚至粮饷方面账目,他起码都要懂得,虽说有蒋经帮忙,但是之前可不知道会有这样一个经商天才帮忙啊,所以这些方面沈千山可也都是有涉猎,此时应付户部这么点基础账目,丝毫没有问题。
就这样,帮忙到现,沈千山户部竟然还封了一个文职官儿,虽然只是六品,然而群臣们一听到皇帝早朝封了沈千山这个官儿后,便都风中凌乱了:六品是事儿吗?完全不是,真正关键是,这位做六品文官儿同时,他还是一个一品大将军啊,尼玛这要怎么算?听说过跨行跨业,没听说过这朝堂上还有横跨文武两个范畴官员啊?这以后再从六品文官升到四品以上,那位列朝班不是都有问题吗?到底是站武将这边儿还是站文官行列里啊?
众大臣们摸不着头脑。然而那些攻击沈千山言官们却都集体失声了,皇上这是什么意思?这很明显就是打脸啊:你们说他收买人心?但朕就偏偏信任他,不但还是维持着他武将身份,朕还提拔他文臣里也有了一席之地,怎么样吧?你们这些光说话不做事家伙还不闭嘴?
皇帝此举一出,连沈茂和沈千山父子都看不懂了,他们唯一能够肯定就是:皇上下一盘很大棋,很大很大棋,而这棋局走向对他们沈家来说是好是坏,真无从揣测,现如今父子两个势力越来越大,然而沈茂和沈千山那是什么人?能不知道烈火烹油盛极而衰道理吗?
就是这样情况下,好不容易这一天户部工作稍微松了些,沈千山蛮不讲理和尚书请了半天假,留家中陪祖母母亲和妻子悠然度日。
眼看着时近傍晚,夫妻两个坐凝碧院里,正说着体己话,便见长福领着一个人进了院门,一看见夫妻两个,便忙上前道:“爷,奶奶,太子府来人送信,奴才便把他领过来了。”
那人面白无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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