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可是,当她觉出身上人似乎是在苦苦隐忍,灼热的吻亦没有越过下颌一步,甚至于抚弄她耳垂的手还在替她整饰鬓发……
本就没有十足把握,她指尖犹豫颤动。
天知道,堂堂赵国太子,廉老将军的爱徒,连平城血战都见过了,可她实则连只鸡都没杀过。
污糟事自有人替她做了,她的手,从来只会救人,又哪里会杀生害命。
脑子里天人交战还未完,手中一空,嬴无疾早已发觉她的异动,此刻腾起些身,一把将两个汤婆子都丢去了床尾。
赵姝被他瞧得心虚,又忽然想到,若是真在这儿不小心敲死了此人,恐怕她连这不知名府邸的门都未必有把握走的出去。
没了趁手的器物,也想明白自个儿的境遇,她认命般得扭过头,不敢去瞧他神色,小心又讨好地最后争辩了句:“平日生活……我、我是无碍,可也没好透呀,呜呜,至少还有半月……才能大好,我又没有骗你……”
因是认命了,她语调纷乱畏惧,以为他是全然听不进的,末了也没存了逃避的希望,说理的话断续,竟是抽噎着哀哭了起来,她侧着脸,因怕他恼会愈发加倍地来折腾,遂忍着惧怕哀意,连声气都不大敢多出。
帐中没了动静,就只余她一人小兽般的无声落泪。
良久,耳边似闻一记叹息。
一只温热微汗的大掌掰过她的脸,气闷般地说了声:“今夜……不动你。”
她睁大水雾弥漫的杏眸,不敢置信地看向他,为这陡降的赦免和温柔拭泪的长指,雾朦朦的视线凝聚在他脸上。
动情隐忍,让他眼下两颧都泛着微微的霞红。
脑子里不由得闪过个愕然的念头——这人动情难耐的模样可怜又俊美,近看时,便已然压过了她平生所见。
热烈与阴翳,羞涩与强势,这些相反的情态皆被揉碎了又黏合在他一人身上。她忽然不合时宜地想,野调杂诗里,那位逾墙引诱少女的仲子,或许就得是他这般模样,才可得手的吧。
若不论当下是个什么场面,赵姝几乎就要看呆过去。
掩下眉睫,她颤着手想要推开他。
嬴无疾竟翻身放开她,以为他是发了善心要走,下一刻,被子兜头罩过来,她被他侧躺着拥住,压在心口处。
他抱的极紧,两个人没有分毫空隙地贴着,赵姝动弹不得,嬴无疾也未再有多余的动作。
她想要抬头去瞧一眼亦不能,脑袋被他按着,脸颊贴着这人肌理分明的坚实胸膛,近到连心跳声都清晰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