陪着,起先确是为赵姝游历诸国的见闻所引,而后她的话便没了条理,颠倒错乱起来,可他只依旧由着她。
说话的人愈说愈醉,听的那人,却是一点点清明起来。
她举杯踱步,浑噩失态,瞧在他眼里,却是娇憨有趣,灵动自然。粉衣藕带,双鬟若云,就好比是一只成了精的林间矫兔。
他追寻游走的视线里,渐渐多了些不明意味。
见她腰封松斜着歪了,那般紧束的襦裙,还是弱不胜衣,他忽觉胸腹间多了股燥热,热意里还掺了分酸涩。
多次迫着自个儿避开视线,他随手将烈酒换下。
热意涌动了一圈,正要偃息之际,前一刻还笑盈盈仙童月精般的人,忽而垮了脸失魂落魄地在腰侧摸索寻找。
“孤的太子印呢?”
下一刻她面若醍醐,苦着脸一头撞进了男人怀里,变脸似地大哭道:“连外祖也不要我了,孤完了,我什么都没了,完了。”
胸口处双髻蹭得散乱,嬴无疾周身一僵,身子竟不可遏制得起了反应,他眸色暗沉,当即气息不稳地将人一把推开。
第14章侍奉1
这一下实在是用足了气力,待他紧绷着身子被铜器坠地的钟鸣声惊醒时,人却已经跌出了丈远。
硕大的金羊铜尊堪堪砸在脚边三寸,赵姝肩头一颤,生生咽回了才崩溃的心绪,背后磕在屏门槛上,痛得她酒意顷刻散了。
瞬息的清明里,她仰首讶然惊望他。
还来不及堕下的泪珠纷落,眉梢晕红染雾,那双眼里满是惧怕惶惑。
方才的力道实在太大,她只记得自己好像一块破布被丢了出去。
分明前一刻还好端端在说话,怎么突然就发难,似是厌恶到要杀了她一般。
她陡然忆起自己曾经对这人做的事,酒意深处却清明,她立时收回视线,委屈悲绝顷刻被猜测惊怖替代,遂手脚并用地缩起身,安静地贴着墙角。
这一切转变自然尽数落在嬴无疾眼里,他方才听的酒尊落地时就已懊悔,早知这人是个虚架子,没成想倒比个姑娘还弱。
即便是手染鲜血地走到今日地步,他也总还有些不伤鳏寡孤独的底线在。
原是想去扶一把的,才靠近时,周身热意再涌,他罕见的黑了脸,长眉紧皱着,一错身便跨过屏门,径直走到墙边取下佩剑。
取剑的一瞬,他清晰地瞧见墙角人影晃了晃,略忖了下,到底没有开口。
出去的时候,只穿了单层的裘衣,倒连斗篷都忘了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