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方才只用了几颗樱桃,其中香叶的量更是少之又少,万万不会同前世那般起如此大的反应。
“字已讲得差不多了,今日课少,我刚好回府一趟。”
梅长君笑着抬眸,孰料裴夕舟正用一种若有所思目光望着她。
他移步到梅长君身旁来,轻轻将那书卷搁在了桌案,下意识俯身靠近,想要细细辨别梅长君眸中神色。
“长君莫急。”
他搭着眼帘,抬了手指,轻轻勾起她颊旁散落的发丝。
方才梅长君听到“迦引”二字的反应回到他脑海。
她为什么停顿呢?此时的梅长君,不应知晓自己对“迦引”会有极大反应才是。
以及,她为何知道此症可以不用药,而是用大乾本土的一种香叶对冲即可?那可是她反应严重之下,他亲至医谷求老谷主出山,最后试得的最好解法。
浓长的眼睫投落一小片阴影,仿佛经由天人笔墨细细描绘,神祇一般的声音低低传来。
“夕舟有一惑待解。”
离得近了,梅长君一眼撞进他眸底,便见他墨瞳仿佛笼上一层阴翳。
裴夕舟极其认真地望着她,眸色灼灼如火。
微凉的指尖捋顺发丝,不经意间触碰到温软的脸颊。
殿内的光线在他的遮挡下暗了几分,让人有些辨不分明眼前人的指尖是否在颤抖。
梅长君仰着脸看他,纤细的脖颈随动作露了出来。
他看出了什么?
稳住,少说少错。
梅长君动也不敢多动一下,语气却仍镇定:“夕舟想问什么?”
“长君似乎对‘迦引’有所了解?”
平展的眉目静若深海。
“我……”梅长君在心中略一思索,慢条斯理地回道,“确实听过。”
话音一落,静海似要乍起狂澜。
“是兄长说与我听的。”
浪未起便灭。
裴夕舟眸色微微一愣。
“夕舟应当知道,兄长师承医谷,有几年不在京都。”梅长君平静地道,“其中一次,便是随医谷去了西海游历。”
“他曾尝过‘迦引’所制的菜肴,却未想犯了敏症,这香叶的解法,还是病急乱投医,误打误撞试出来的。”
“原来如此……”
裴夕舟眼底的波澜便渐渐消了下去,唇边泛起笑弧,却没有平日里叫人如沐春风的味道,透着几分笑自己生妄的自嘲。
“我先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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