姓双手捧起酒杯,笑呵呵地答道:“你们可赶上了大热闹,今日啊——”
“是我们长公主和国师的大婚。”
日暮黄昏之时,长公主府中的宾客渐渐散去。
梅长君坐回到寝屋内,红绸阻着她的视线,本来极其安定的心有了些微起伏。
前院的声响已停。
裴夕舟却迟迟没有出现。
她兀自坐着,回想起两人之间的种种,嘴角始终噙着一丝期待的笑意。
“原来竟过去这般久了。”
旧朝的最后一个冬猎,她戴着白玉面具,恰好从刀锋下将他救出。
一年后的新朝冬猎,残党反叛,她意外重伤,是他背着她躲进荒山。
之后回到宫中,她本忧于难寻机会与他相见,却发觉他深受皇弟信赖,所做之事渐渐超出了国师之责。
金殿之中,三人时常商讨国事,激浊扬清。等梅长君征得太后同意出宫立府后,他们相聚之日渐多,交游赏景,两年时光竟这般倏忽而过。
不知他收到皇弟的赐婚诏书时,是何等反应……
梅长君正垂眸沉思,便见床幔下露出一点鲜红的衣角。
有人来了。
淡淡的檀香味袭来,来人却没有出声,静静望着这片鲜红艳光的盖头。
半晌,他拿起铜挑,微微倾身而下。
呼吸已近到能够感知,梅长君这才发觉他身上除了檀香,还有一丝极淡的酒香。
他一向不喜酒味,想必已是沐浴过后了。
梅长君启唇轻笑:“今日是饮了多少?”
在她说话的过程中,铜挑伸进盖头底下,缓缓掀起了红布。
说完最后一字的梅长君猝不及防地撞进了一双沉凝的、霜雪般的墨眸。
暖黄烛光映照下,裴夕舟的眸光却如清冰一般,让人心头发紧。
梅长君笑容微顿,吉服袖中的手指陡然收紧。
天边的暮光一点点顺着窗棂漫透进来,在这光下,她细细望去。
只见裴夕舟穿着一袭红袍,长发松松地拢在一个红玉髓的发扣里,眸光有些迷离。
似乎醉得有些狠。
方才是看错了?
梅长君眉心微蹙:“……这是,怎么了?”
裴夕舟就这般凝视着她,沉默不语。
直到梅长君将微凉的手指触及他的额头,他才恍然回神般,轻声道歉。
“我可能有些醉了。”
裴夕舟避开梅长君幽幽的目光,拿起玉石酒器,将其中一个送进她的手中,微哑着开口:“合卺礼。”
追妻火葬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