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相士欠身笑道:“在下姓李,贱号布衣。”
他说这几个字的时候,竹竿又放回身边地上,可是再给仇五花十个胆子,可也不敢再出袭了。
张幸手也发了半回怔,心忖:果然是他,果真是他!咬咬牙,毅然道:“既是布衣相插手,我们走吧。”
李布衣笑道:“诸位肯赏这分薄面,积厚德,布衣万分感激。”
闻九公忍不住道:“人说江南布衣神相,每相必中、验无比、未卜先知、洞悉心机,有着通天本领的,难道,就是你”李布衣正色道:“没有这样的事。天机不可泄露,知无涯,我所知更有限,我只不过利用易理衍算,趋吉避凶,皆如星辰日月,亦有定律可推,在万事的理律中寻得线索而已,至于替人相命,知其运命,实则其人一生际遇,皆因其个性、行为、思想、情绪所促成,凡此种,不外七情六欲,易流露于脸上,或刻划于掌中,只要对观人稍有留心者俱不难察觉――在下实在没有什么过人的本领。”
张幸手叹了一口气,道:“你来了,我们走。”他向李布衣一拱手。
李布衣自然也拱手回礼。当时民风尚礼,礼若不周,便是轻蔑,江湖上:
武林中,尤重礼仪。
李布衣站了起来,双手一阖之时,闻九公、仇五花、张幸手同时出手。
闻九公一拐压住地上竹杖。
仇五花“无指掌”劈向傅晚飞。
张幸手双手发光,陡插向李布衣。
这下突变极快,三人眼看垂头丧气退走之际,遽然联手合击,连一面苦容淡定神宁的求死大师,也陡地一惊。
李布衣忽“砰”地一掌,击在桌上。
桌子沉了一沉,而地上的竹杖,却陡地弹了起来,闻九公的铁拐,拨了个空。
竹竿似搭在弓弩上被人疾射出来一般“嗤”地射向仇五花。
仇五花在急投中陡把身形止住“哧”地一声,青竹杖贴胸刷过,划破衣襟,回到李布衣的手上。
这只不过是眨眼的工夫,张幸手兵器一般的金手已然攻到。
李布衣没有闪躲,他只是把手中竹竿疾刺了出去!竹竿在张幸手双臂间破入。张幸手怪叫一声,双掌一阖,及时夹住竹竿。
李布衣微笑而立,依然左手持竹竿,并不抢攻。
这时,仇五花和闻九公都转过头来,只见张幸手双手发出漠漠金光,合住竹杖,两人对李布衣手中竹杖都甚畏惧,而今一见竹竿已为张幸手牵制,便要抢攻。
忽听张幸手一声喝:“停手!”
闻九公与仇五花震住。
只见张幸手缓缓放开双手,李布衣也微笑着,把竹杖收回拄地。
“承让。”
“走。”
张幸手掉头就走,闻九公与仇五花更不敢留,三人奔出七、八条街,到了一荒野无人处的废园里,张幸手的身形方才慢了下来,胸膛急促起伏中,似强力压抑着怒意,但眼中的神色是畏惧的。
闻九公着毛驴,气咻咻的问:“张三哥,你已夹住竹杖,怎不让我和仇五花去宰了他十八截?”
张幸手长叹了一口气,缓缓摊开了双手。
他双掌掌心赫然各有一截竹节的纹印,直似火烙一般深深镌刻入肌肤里,就像焦灼了一样。
仇五花和闻九公都大吃一惊。
张幸手道:“若果李布衣不手下留情,我这双手,早就废了。”
闻九公心惊胆战地道:“他他有那么厉害?”
“红脸白须”张幸手的手,在当今武林中,被列为四九种奇门兵器之一,连“神兵”留猛的“三阳之合蜈蚣钩”也给这一双手破去,而今给一枝小小的青竹杖烙下了失败的痕印。
张幸手道:“我们三人都不是他的对手。”
仇五花道:“如果老大、老二跟我们一起下手呢?”
“天欲宫”约五名代表黑道参战“金印”竞技比武者,除张幸手、闻九五、仇五花之外,还有欧阳蝙蝠和匡雪君。
张幸手仰天道:“只怕还不成除非”
闻九公眼睛一亮:“除非是他出手。”
张莘手叹道:“除非是他出手。”
仇五花道:“他?”
张幸手道:“高未末――高老祖。”
仇五花失声道:“心魔?”
张幸手喝道:“他绰号可是你叫得的么?”
仇五花脸色大变,忙跪下叩头,一面把头叩得通通直响一面哀告:“请高老祖海涵见谅,在下无心失言,实在该死,请老祖不要见怪。”
张幸手:“行了,起来吧,幸好老祖不曾听到,否则,你有十颗脑袋也不剩半颗心了。”
仇五花听到,犹有余悸,打了一个寒噤。
闻九公小心翼翼地道:“宫主这次请得高老祖出山,在“飞来峰”黑白道决战之前除去对方五名参战者,不知是何用意?”
张幸手冷冷地道:“你说呢?”
闻九公嗫嚅道:“以高老祖的“你既无心我便休”的“心神大法”要杀白道总盟飞鱼山庄庄主沈星南尚非难事,何必要杀杀这些小角色呢!”
张幸手冷笑道:“英萧杀、宋晚灯、邱断刀、孟青楼、秦燕横合称‘白道五指山’,武功相当不弱,他们若在,与我们放手一搏,胜负尚未可料,怎能算是微末角色?其实,听说高老祖这趟应宫主之邀出山,为的便是对付沈星南!但是白道总盟防卫森严,高手甚众,攻进去岂是易事?而且沈老匹夫机诈多变,杀他更难,唯有杀了那五个不知天高地厚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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