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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师师

    作者:黄泉李师师,是宋徽宗时汴梁人,家住在永庆坊,父亲叫王寅。王寅的太太生下师师时,就因难産而去世,王寅只好父代母职,用豆浆当母乳喂养师师,所幸师师在襁褓时,从来沒有哭鬧过,因此让王寅免去许多烦恼。

    在汴梁有一个习俗,就是凡生了孩子,父母一定会带着孩子到佛寺里许愿祈福。王寅对这孩子十分怜惜,就带她到宝光寺去许愿祈福。

    王寅抱她到宝光寺,一个老和尚看到师师,看出师师将来定然是风尘中女子,就斥责师师说:“这是什麽地方,?竟然敢来!”。师师由出生之后都不曾哭过,可是一听见老和尚说的话,却哭了起来。老和尚看见她哭得凶,就摸摸师师的头,师师就不哭了。

    王寅看了,心里很高兴,心想:“这孩子和佛真有缘。”那时候,凡是做佛弟子的都叫“师”,所以王寅就叫她师师。

    师师四岁时,因爲父亲受官府诬陷,被判了死刑。师师无家可归,就被一个叫李姥姥的妓院老鸨收养。李姥姥对师师仔细的教养,果然长大以后色艺绝伦,尤其是诗词文赋更是令人贊赏,所以有许多慕名而来的文人雅士,都特地指名要与师师一起吟诗赋文。在汴梁,大家都知道金钱巷的歌妓院,第一把交椅就是李师师。

    在师师十六岁那年,李姥姥就以三千两白银,把她的初夜给“卖”了,买主是当地粮行的钱少东主。

    ※※※※※※※※※※※※※※※※※※※※※※※※※※※※※※※※※※※※当天,金钱巷的歌妓院挂着朱纱粉灯,阵阵绿竹弦管奏着妙曼清音。前厅上,席开百桌,珍馐佳肴、美酿醇酒一应俱全;本屋里,师师更是凤冠霞披,有如闺秀出阁。

    宴罢,曲终人散。钱少爷带着微醺癫步,来到师师的本屋客室。“吱呀!”钱少爷推开雕门,一见师师低着头坐在床缘,桌上的烛光映着清秀艳丽的容顔,?眉杏眼、挺鼻峭瘦、朱唇一点。而玲珑剔透的身材凹凸有致,看得钱少爷一阵心神荡漾,心中直唿:“…三千两白银…值得!值得!…”

    一直在沈默中师师,此时不禁热泪盈眶。虽然师师自幼即来到歌妓院中,妓院里的形形色色都看遍、知晓,也知道自己的命运必定有今日,心里早已有底了,而且事前就跟李姥姥说定,不论是初夜献红;或是侍候留宿,都必须让自己看上才愿意,否则再多银两也不依。可是真的事到临头,师师也不禁惧怕、怨尤起来。

    而钱少爷在衆过客中,可算是比较正派一点,对人总是彬彬有礼,毫无富家子弟的傲气;对院中的姑娘也是温柔体贴,从来也沒有财大气粗的恶状,可说是具备了“潘、驴、邓、小、閑”(注:1。潘安的英俊——至少要穿着高级名牌、2。

    驴马的大?——不然也要床技高超、3。邓通的财富——沒钱也要装阔,出手大方、4。体贴的细语连哄带骗、5。有閑功夫死缠烂打。)的《泡妞五字诀》,所以很得院里姑娘的缘,这也是让师师首肯的主因。

    钱少爷来到师师面前,轻轻托起师师的脸庞,一看到师师含泪汪汪,不禁一怔,柔声问道:“师师姑娘,?是否不愿意?……是否被迫?……或是另有苦衷…”

    钱少爷连问几个问题,师师都不言语,只是摇着头。

    钱少爷继续说:“师师姑娘,假如?不愿意,那也沒关系,我绝不勉强,那那些钱数(三千两白银)就算给师师姑娘添个脂粉妆钱。”钱少爷说罢转身就往外走。

    师师这才开口,幽幽的说:“钱少爷,请留步!……真抱歉,我……我只是哀叹自己命薄而已,并非有意扫你的兴……”

    钱少爷回到师师面前,见到师师楚楚可怜仰着头看他,不禁低下头舔拭师师眼角的泪痕。像这种亲热、或者更激情的情况,师师是看多了,可是还算是“清倌”

    的师师,被这样亲吻倒是头一回。因此,钱少爷这种温柔的动作,让师师既惊、且爱、又害羞,而身体竟然不由自主的颤?起来。

    师师心想:“……这种事早晚都得遇上,再这麽自怨自艾也是于事无补,反而会绝了自己的后路,倒不如放宽心接受命运的安排吧……”师师慢慢想通了,遂一伸手环抱着钱少爷,让他紧紧的贴着自己,然后往后躺卧床上,钱少爷当然顺势被抱着压在师师身上。

    钱少爷只觉得身下的佳人,全身柔若无骨,虽然隔着衣裳仍然可以感到肌肤的柔嫩与热度,尤其是紧顶靠胸前的两团丰肉,彷佛俱有无限的弹力。钱少爷开始发动攻势,先以舌头撬开师师的牙门,把舌头伸到师师的嘴里搅拌着,互相吞咽对方的唾液,而发出“啧!滋!啧!滋!”声,好像品?美味一般。

    热情的拥吻,让师师有点意乱情迷、如痴如醉,朦胧中觉得有一个硬物,顶在自己跨间的屄上,虽是隔着衣裤,但那硬物彷佛识途老马一般,就对准着屄上的洞口、阴蒂磨蹭着。师师一会意到那是何物,不禁又是一阵羞涩,而yīn道里竟然産生一股热潮,从子宫里慢慢往外流,沿途温暖着yīn道内壁,真是舒服。

    钱少爷的嘴离开师师的樱唇,却往脸颊、耳根、粉颈、、到处磨动着。而钱少爷手却轻轻的拉开师师腰带上的活结,然后把师师的衣襟向两侧分开,露出粉白的胸部,两颗丰乳便像弹出般的高耸着,顶上粉红色的蒂头也坚硬的挺着。钱少爷用手指甲,在丰乳的根部轻柔的划着,转着乳峰慢慢登上峰顶。

    钱少爷这些解衣的动作,轻柔得让沈醉在亲吻中的师师毫无所觉,直到感到胸口有手指搔划,才突然惊觉上身胸前已然真空,而发出一声娇羞的轻吟,却也觉得一股从未有过的欲念正慢慢在升高。当师师感到乳峰上的蒂头被捏住时,全身像受凉风习过一般,打了一个寒颤,也觉得汨汨而流的淫液,已经濡染自己的臀背了。

    钱少爷看着师师闭着眼,脸上及颈上的红晕久久不褪、看着她比平常红润许多的双唇,刚才激情的热吻,在脑中一再地重演。钱少爷终于忍不住,低头含着那玫瑰花蕾似的蒂头。

    师师“嘤!”又是一声轻吟,两手遮住了脸,却挺一挺胸,让钱少爷的双唇与舌尖如电击似的?痹全身。脑中的昏眩与肌肤的颤?,把师师心理与生理上的须要,与极度的喜悦露无遗表。师师喉间开始“唔…唔……”发出声音,身体挣扎、翻转、扭动,双手不时揪扯钱少爷衣服。

    钱少爷近乎粗鲁地拉扯师师的下半截衣裳,师师自然反应的夹紧双腿,接着又缓缓松了开来,微微地擡高身子,让钱少爷顺利地将衣裙褪下。钱少爷的唇立即落在师师光裸平滑的小腹上,一边轻轻缓缓地嘘着热气,一边用脸颊与丰唇辗转摩挲;而手掌也占据了丛林要塞,把手长平贴着沾染露珠的绒毛,轻轻的压揉着。

    师师“啊…啊…”地颤抖轻叫、喘息,只觉得如置身烈火熔炉里一般,热度几乎要融化全身;又觉得如置身冰天雪地里,直发寒颤。师师觉得这真是人间最痛苦又是极度欢愉的煎熬,让自己已处在晕眩、神游之状态。

    钱少爷的手指轻轻抚摩微耸的耻丘、隐隐泛着光泽的纤柔绻曲毛发、濡染湿滑鸿沟中凸硬的蒂蕾、、。师师气喘吁吁地扭动着,不自主的张开双腿、撑起腰,让手掌与屄贴得更紧、更密。钱少爷见状,突然地把脸埋向那已隐隐可见的桃花津渡、生之泉源,盡情用唇舌品赏沾露欲滴的幽兰。

    师师极度愉悦的身心,觉得身体彷佛让磙烫的血液,充胀得像要炸开来似的,随着钱少爷舌尖的轻重缓急扭动着,发出不由自主“嗯…唔…啊…”的淫亵呓语。

    钱少爷的脸仍然埋在师师的腿跨间,双手熟练的宽衣解带,卸盡了所有蔽体、碍事衣物,与师师坦坦荡荡的相对。钱少爷起身跪坐在师师的身旁,欣赏着横陈身前美艳不可方物的胴体;伸手牵着师师柔荑般的手腕,握住正在昂首吐信的玉柱。

    师师略羞涩的缩一下,随即以温热的掌心手握住硬胀的jī巴。师师温柔的搓揉着jī巴,彷佛正在安抚一头受激怒的野兽般;温柔的抚摸着jī巴,彷佛是把玩一件艺品珍宝般爱不释手。

    这种温柔的爱抚对钱少爷而言,却彷佛是天崩地裂的震动,“啊!嗯!”的声音可听出正在激烈的颤抖。钱少爷终于忍受不了,跪在师师的腿间,慢慢趴伏在师师身上,感受着身下微妙的柔软、光滑、与弹性,也让硬胀的玉棒自行探索桃园仙境。

    师师似乎难耐这种只扣扉门而不入的挑逗,遂伸手扶着钱少爷的jī巴,极其缓慢地引导着它浅浅探索。

    钱少爷知道不能急进,只是腰臀略爲一挺,让jī巴藉着湿液的润滑,挤入半个guī头便停止。或许是心理作用;也或许是真的,钱少爷初进入的时候,四肢百骸如触电般地震荡,只觉得窄狭的屄口似乎在抵挡它的进入;而屄洞里却有一股难以抗拒的磁力,正在吸引着它。

    “啊…喔!”师师觉得一阵阵的刺痛传自下身,眼角磙动着感动的泪珠,双臂紧紧抓住钱少爷的上臂,指甲几乎陷入结实的皮肤。师师知道自己正在经历一项身爲女人一生中最重要的时刻、一项最重大的转变,内心不禁在挣扎、?徨、喜悦、欢愉……中百感交战着。

    师师又觉得钱少爷体贴的沒强行急进,让痛苦的刺痛减轻不少,也慢慢的yīn道中渐渐骚热起来,磙磙的热流更是源源不绝的涌出,而热流所过之处,竟也藉着热度在搔痒着yīn道内壁。师师不禁轻轻摆动腰臀,想藉着身体的扭动,以磨擦搔搔痒处。

    钱少爷觉得藉由师师身躯的扭动,让jī巴缓慢的在挤入yīn道中,可以很清楚的感到jī巴的包皮慢慢向外翻卷;一股温热、紧箍的感觉逐渐吞沒jī巴;壁上粗糙的皱折搔刮着guī头的帽缘、、、钱少爷觉得全身的知觉,除了jī巴以外突然全部消失。

    当钱少爷觉得jī巴的前端似乎顶到盡头内壁,随即一提腰身,让jī巴退回入口处,“哗!”一阵热潮立即争先恐后的涌出洞口,晶莹透明的湿液中竟混着丝丝鲜红,濡染雪白的肌肤、床埝,看得有点触目惊心。钱少爷再次进入,只觉得二度进入似乎顺畅许多,于是开始做着有规律的抽动。

    师师只觉得下身的刺痛已消失无踪,起而代之的是yīn道里搔痒、酥麻感,而钱少爷jī巴的抽动,又刚刚搔刮着痒处,一种莫名的快感让自己不自主的呻吟起来,腰身也配合着jī巴的抽动而挺着、扭着,丝缎般的一双长腿更在当钱少的腰臀腿际巡梭着。

    突然,师师咬着钱少的肩膀,指甲又陷入钱少的背部肤肉里,身体剧烈的抖颤起来,鼻中、喉间如泣如诉、动人心弦地娇叫着,yīn道的内部更是激烈的收缩着。

    师师把要高高的拱起,然后静止不动,似乎在等待甚麽,接着“啊…”一声长叫,一股热流毫无警讯的沖出,迅速的将yīn道中的jī巴团团围住。

    钱少爷感觉jī巴彷佛要被热度融化,而急速的在膨涨,就像要爆炸一般,嘴里急急的警告叫喊着:“师师姑娘!我要……啊…啊…”,并剧烈地沖撞了几下,jī巴前端便像焰火般爆开,脑海里彷佛看见散开的五彩星火,久久不消……

    ※※※※※※※※※※※※※※※※※※※※※※※※※※※※※※※※※※※※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一条黑影,飞快地穿街过巷,如鹰隼般敏捷地闪进金钱巷。巷内闪烁不定的灯光,映出了闪入巷内的黑色身形。

    那是一个精悍俐落的青年汉子,一身藕色儒服,清瘦的面容,耸起的眉梭下是一对机灵的杏核眼。看得出来,这绝不是一位伏案涂鸦、棒卷吟哦的士子,而是一位身负不凡武功的江湖侠客。

    只是,他不似一般江湖豪客,那样粗犷之态毕现;反有一种身负武功之人难得的清俊之气。此时,这位儒服青年闪进院墙的拐角处,把身子蔽进灯影里,寂然不动。

    金钱巷口不远处,传来一阵杂沓的脚步声,儒服青年道官兵已经尾随而至,而且很快就要追到这里了。他机灵的眸子一转,一闪身、几个纵步,来到粉墙跟前,向四周略加扫视,双膝一弯,“咻!”地一声便纵上墙头,隐身在探出墙外的杨树枝条丛中,凝神屏息地聆听院内的动静。

    院内是一幢小巧的楼房,一楼灯火晦暗,二楼烛光柔和。儒服青年听得檀板轻拍、琵琶铮铮,一曲轻柔的《玉兰儿》从二楼飘出来。

    珠落玉盘般清脆的歌声吟唱着:“……铅华淡伫清妆束,好风韵,天然异俗。

    彼此知名,虽然初见,情份光热。炉烟淡淡云屏曲,睡半醒,生香透玉。难得相逢,若还虚过,生世不足……“

    听到这轻歌曼曲,隐在杨枝丛中的儒服青年脸上现出犹豫的神色,他正想跳下墙头,找一处清静的院落,但杂沓的脚步已经进入巷内了,一眨眼功夫,几位擎着火把的官兵,拥到了儒服青年隐身的院墙下。

    儒服青年一咬牙,纵身跃进院内,悄声沒息地贴进楼边。楼门虚掩,儒服青年并沒有从楼梯上楼的打算,只见他略一吸气,脚跟一踮,便像飞燕般地上了二楼,贴近窗?,润指戳玻窗纸向客室内张望。

    “师师姑娘!难得你还记得老身与你初次见面写的这支小曲。”面窗而坐的是一位须眉皆白的老者。看来他六十有馀,虽然保养得很好,但那肩胛还是显老地耸着。只是从他清雅的脸上所流露出的书卷气,可以看出他是个饱有才学的文士。此时,他微微地眯缝着藏在浓眉下的那双不显老态的眸子,满足地发出一声悠长的慨叹:“人生难得一知己,谁知知己在红尘!”

    “老先生谬贊了,真让妾身消受不起呢。”背窗而坐的是一位长发女子,虽然还不见她的容顔,但从那一袭裹身的轻俏薄纱衣,所勾勒出的缐条,完全可以想像出这一定是位令人销魂的女人。何况,她的嗓音是那样轻柔,像艳阳暮春时节花绽鸾飞原野上的和风,轻柔得让人心醉。

    听了屋内的对话,窗外窥视的儒服青年明白了,屋内淡妆女子就是名动东京的李师师。

    “老身昨夜又有所感,填出新词一阙,师师姑娘请看。”白须文人从袖中抽出一纸素笺,站起来递给李师师。

    李师师接过来,款款地踱到灯前,展开素笺吟诵:“《眉只春山争秀,可怜长皱。莫将清泪湿花枝,恐花也如人瘦。清润玉萧闻久,知音稀有。欲知日日倚拦愁,但问取亭前柳。》唉!”不知爲什麽,读完白须老先生的新词,李师师不经意地幽幽地叹了一口气来:“好一首”洛阳春“,旷代词人,先生真是当之无愧的。”

    巷内人声鼎沸,杂乱晃动的火把像跳跃着的流萤。儒服青年轻捷地攀上廊柱,融在楼檐的阴影里。

    “咦!外面发生了什麽事,这样喧嚷?”李师师放下素笺,注意到了外面的动静。

    “京城禁地,此地离皇城又这样近,巡查严一些也是必然的。好了,我也该走了。”白须老先生口里说走,身子却还在留连,显出依依不舍的模样。

    “妾身送送先生!”

    师师送走白须老先生后,对李姥姥说:“妈妈!孩儿有些累,今天就不要再接待什麽客人了。”

    李师师是名动京都的红妓,自然也是李姥姥的摇钱树,所以,对李师师今夜不接待客人的要求心里虽然不高兴,但嘴里却不敢说出来,只是陪笑的说:“我儿既然累了,那就早些儿歇着吧,回头叫海棠丫头送梳洗水上去。”

    李师师款款上楼,推开客室门,看见有一人竟在客室里,一下子怔在门口。

    儒服青年抱拳道:“梁山泊浪子燕青见过李姑娘!”

    李师师回过神来,两朵笑靥挂上粉颊,亲亲热热地急趋莲步,盈盈地走近燕青边说:“啊!燕……壮士,是什麽时候来的?吓了妾身一大跳呢!”她对燕青的不请自入有些吃惊,但对燕青的自报家门却一点儿也不吃惊,彷佛她经常接触梁山泊好汉似的。

    刚刚过去的喧嚷声又到了院墙外面。李师师看着燕青俊秀的面容上充满威严的神色,李师师猜到了几分:“外面那些人是沖你来的吧?”李师师一改柔软款的娇娃模样,俊俏可人的脸顿时变得十分庄重。

    “李姑娘,外面官兵的确是爲在下而来!在下不请自入,很是唐突。真抱歉,燕青告辞了。”燕青出于无奈,闯进了金钱巷,又可巧进了这位名妓的香楼。

    本来他倒是想在这里想法子躲过追兵的,但一见李师师无缘无故地对他表示了,这种意想不到的侠义心肠,倒叫他不能留下来了。他不能连累这个青楼女子,盡管她名动一时,但身入烟花,作那些富贵作恶之人的玩物,再有名也是不幸的。

    “告辞了!?到哪里去!?送肉上砧板麽?”李师师粉面煞白,说出的话再也不像与白须老先生对话那样文绉绉的,很明显,她的挽留是真诚的。

    燕青心里感激的说:“李姑娘,你的心意在下心领了,只是,…”燕青心中度忖着:“这小小的院落,小小的楼房,一个大男人往哪里躲呢?”燕青在梁山泊衆好汉中虽然名次较后,但要论摔跤相扑,临机应变,那是少有人及的。进来的时候燕青已经看清了形势,所以对李师师的挽留,很有些爲难。

    “快!进里间房里,让我爲你打扮打扮!”不由燕青分说,李师师拉着燕青就往里屋走。

    燕青是个二十出头的小伙子,虽然闯荡江湖多年,练就一身正气,但至今还从沒有与任何年轻女子肌肤相接。如在平日,李师师若是拉燕青的手,燕青就顺从地跟她走,那简直是不可能的。可是现在事情紧迫,双方都把男女大防之类的古训忘到脑后去了。

    一回儿,门外响声:“李姑娘,该梳洗啦!”丫头海棠是个圆脸长眼的娇小姑娘,一脸稚气说明她最多只有十四、五岁。

    “来啦,来啦,我正跟姐姐说话呢!”李师师从里屋出来,还牵着一位模样儿清俊的姑娘。不消说,李师师牵着的姑娘,正是燕青改扮的无疑。燕青身子骨本就瘦小精悍,无须的面目清俊儒雅,在梁山衆好汉中是出类拔萃的,妆扮成好可以说是沒有什麽破绽。

    “海棠,这位是我乡下的远房姐姐。年成不好,与叔叔卖唱到了京城。不幸叔叔染病去世,她硬是把个脆生生的嗓子哭哑了。唉!天黑里还老远地摸到我这里!”李师师说着说着,眼圈儿红了,真正的凄楚样子。

    燕青也逢场作戏,不时擡起长长的衣袖,拭拭眼睛。好在灯不亮,估计海棠看不出他的眼里并无泪水。

    “啊!真是可怜凄凄的,…师师姐姐,大姐还未用饭吧!”其实,海棠年岁虽小,但身在青楼,使她比一般人家女孩儿成熟得多。机灵的海棠虽然沒有看出燕青是个易弁而钗的男子,但来客沒见从大门进来,这里面肯定有蹊跷。而且李师师平日待人极温柔,姐妹丫头之间都是极融洽的。海棠见李师师这样介绍,知道事关重大,也就不好说破。

    “是呢,只顾着说话儿,竟还沒请姐姐吃饭。”李师师赶忙吩咐,把酒饭摆到楼上来。

    酒饭还沒端上楼来,李姥姥倒是急匆勿地显着小脚上楼来了。李姥姥是个年近半百的老媪,瘦而矮的个子,沒有可以称得上是特色的五官。如果硬要说有什麽特色,那就是她的一双微微凹进眼眶里去的小而圆的眼睛,与一般鸨妈一样,随时都可以闪出谄媚而又热烈的精光来。

    “哟!我的儿呀,什麽时候来了姊姊妮?”不等李师师回答,李姥姥急匆勿地自顾说自己的:“楼下有四个阔客商,非要见我的儿……”

    “妈妈!我不是说了吗?我今天不接待客人。再说,我远房的姐姐从大老远来的呀!”李师师一脸的不高兴,打断李姥姥的话头。

    李姥姥马上不吱声了,但她也沒有下楼的意思。只是眼睛打量在燕青身上,似乎察觉出燕青身非女人的事实。

    “既然妈妈这般心切,孩儿见他也罢!”见李姥姥不挪步,而且用那难测深浅的眼神在燕青身上扫来扫去,李师师怕被看出破绽,就顺水推舟地答应接见李姥姥迎进来的客人。

    “我这姐姐是良家女子,妈妈在楼下安顿一下才好。”李师师同意接客,李姥姥欢喜都来不及,哪里还顾得再在燕青身上找毛病?她一面叫海棠,一面欢喜孜孜地下楼安顿去了。

    李姥姥分明说是有四个客人,可现在海棠带上楼来的,却只有一个。这是怎麽回事呢?李师师满腹狐疑地在烛光下打量这位客人。这人年纪看上去有四十多岁,领下是一把修剪得很整齐的胡须,宽圆的脸很有神采,衣帽色彩虽不是那样斑斓,但看得出质料都是极上乘的。

    此人雍容而不矜持,华贵而不俗气,潇洒之中透出几分大方。李师师青楼生涯,见过各色人物,但这样气派的人却少见。李师师的狐疑又增添了几分。

    那人很随便地落了座,客气地对李师师寒喧了几句,自称姓赵名乙。见李师师羞怯之中暗藏着狐疑的神色,赵乙表现得更加温文尔雅。他说他是个,生意人,但并不忙,可以常常来看李师师,问李师师欢迎不欢迎。

    “客倌初次登门,妾身爲您歌一曲吧!”李师师的歌喉琴艺,不说在金钱巷第一,就是在东京,也是小有匹敌的。听了李师师柔绵婉约的弹唱,赵乙如痴如醉,二,以手不自觉地和拍相击。

    李师师唱完一曲,赵乙正要击案叫绝,忽然院门外人声鼎沸,院门被擂得隆隆作响。一阵隆隆之声过去之后,又似霹雳般一声巨响,厚重的院门倒了下来。随着倒下的院门溅起的尘烟,一簇簇飞蝗似的把火把在院中乱窜。

    “守住大门,一个也不准跑!”火把丛中,一个官儿模样的戎装汉子大喊着。

    刹那间,这座东京有名的妓院,被东京殿帅府的官兵围了个水泄不通。楼下,李姥姥、海棠浑身乱抖;楼上,李师师心里砰砰直跳。这栋楼里,不动声色的只有两个人——赵乙和燕青。

    李师师倒不是平白无故地怕什麽官兵,她是担心男扮心装的燕青身陷囫圄。她擡头一看赵乙,他正捧着一卷展开的《春笛破石图》看得出神。

    “你们这里出了什麽事?经常这样鬧哄哄麽?”见李师师在看他,赵乙不经意地问。

    “青楼之地什麽人都可以的。”李师师收敛起流露出的惊忧神色:“可像这样兵唿卒喝的,还不常有。客人稍候,容妾身下楼看看!”

    “妈妈,何事这样喧嚷?”李师师刚走下到楼弟一半,见李姥姥抖颤了地正要上楼,就镇静地问:“我姐姐可吓着了麽?”

    “哎呀!我的儿哟!不知撞了哪家的煞星,殿帅府一大群官兵叫着要拿人呢!”李姥姥急急地说着,往屋中退去:“你那位姐姐好性子,正蒙着头唿唿地睡呢!”

    院里火把燃得哔剥响,官儿模样的两个人正要往屋里闯。李师师边叫边向院里走:“孙、窦两将军,何故深夜闯入妾家?”。李师师认得这两个人,一个是东京里外缉察皇城使窦监,一个是开封府左右二厢捉杀使孙荣,都是要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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