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子被定价为六文钱一斤,罗莎丽亚知道,能常到店里买点心的,多半都是手上有些余钱的,只要让他们觉得物有所价,多一,两文钱也能接受。
果然,酥合子一上柜台,就得了不少好评。
随后,罗莎丽亚又推出了一文钱一个的蜜麻花,四文钱一斤的芙蓉干糖,五文钱一斤的麒麟酥,生意红火起来,连附近的街上都知道这太白居做的点心好吃又不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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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莎姐姐,陈少爷好像快一个月都没来了?”傍晚二丫帮罗莎丽亚收拾柜台时,突然又想起陈惜光这个人,问道。
“他来不来又有什么关系?”依罗莎丽亚的看法,陈惜光到这里明显是醉翁之意不在酒,所以不来更好。
“可陈少爷每次来都买不少吃的。”二丫为失去这个大客户而遗憾。
“我们现在每天也能买出去不少啊。”罗莎丽亚笑笑,不是为买吃食而来的客人,失去了也不算遗憾。
而事实证明,太白居并没有失去陈惜光这个大客户,在二丫提起他没几天,陈惜光就又出现了,他一来便向罗莎丽亚道歉,说是家里生意太忙,所以没空过来。
看罗莎丽亚对他的出现并没多喜出望外,陈惜光也挺识趣,买了几斤点心,客套几句就走了。
罗莎丽亚现在的心思确实不在陈惜光这儿,(当然,从前也没在过),她惦记的是紧贴太白居的另一家店铺,那是家布店,这个月底租期就到了,老板准备回乡,不再续租,因为近水楼台的关系,罗莎丽亚提先知道了这个消息,准备和房东谈谈,租下这家店,扩大营业。
“一个月租金一吊钱?!”没等罗莎丽亚开口,陪她过来谈租房子的大丫就叫了起来“赵家婶子,如果我没记错,这布店一个月的租金是五百钱,怎么罗姑娘要租,你就要一吊钱啦?”一吊钱可是一千文,就算涨价,也没一下就涨这么多的。
“你都说了这是布店的价,重新再租,自然应该重新定价。”布店的房东赵家婶子涂得红红的嘴唇一撇,回的理所当然。
罗莎丽亚明白她这是看自己急着租铺子,乘机涨价,但一吊钱也确实太离谱了,那家布店不过才三十平方米大,同样大小的店铺,地段比这儿还要好的,一个月租金也不过才八百钱。
“赵家婶子,我一个月给你租金七百钱可好?”罗莎丽亚抱着一切都好商量的态度开口。虽然对自己的厨艺有信心,但将布店装修成餐馆,再买些桌椅板凳,餐具,菜蔬,这前期投入也得不少钱,一吊钱,压力是大了。
“不行,现在我的店一个月要一吊半钱了。”看罗莎丽亚提出七百钱,赵家婶子不但没同意,反而又涨了价。
“赵家婶子,我是在和你谈生意,不是开玩笑?”罗莎丽亚微微皱眉,她还从没碰上这种事,这种人。
“我是在谈生意啊,其实罗姑娘,一吊半钱对你来说又算什么,就凭你这张脸,只要对陈家大少爷抛个媚眼,就是一两金子,大少爷也会双手奉上的。”四十多岁的赵家婶子说起这话语气还是酸溜溜的,陈家大少爷对女人出手大方是出了名的,自己年轻时怎么没遇上这么阔气的公子哥儿?
罗莎丽亚这才知道赵家婶子管她漫天要价的原因,又好气又好笑“赵家婶子,陈家少爷不过是去我店里买几斤点心。”她试图解释清楚。
“人家大少爷要不是看上你,干吗往你店里跑,三和斋可是长安城最有名的点心店,他还能是看上你店里的点心了?”赵家婶子才不信她的话,真要没钱,她干吗把价钱提到七百钱。“赵家婶子,七百钱是我现在能拿出的最多钱了。”解释不通,罗莎丽亚也不去解释了,重新把话题回到租金上。
“罗姑娘,我说你起早贪黑开店,多累呀,不如跟陈家少爷做个外室,穿金戴银,吃香喝辣,多好。”没达到预期的租金,赵家婶子更不痛快了,这小妮子不知从陈大少爷那儿捞到多少好处,到她这,一吊半钱都舍不得拿。
“赵家婶子,我以为你是房东,没想到你是媒婆,看来我们没什么好谈的了。”罗莎丽亚拉着大丫准备离开,这笔生意不做也罢。
在旁边早就气不过的大丫补充一句:“赵家婶子,做外室这么好,你不如找陈家少爷给自己做媒好了,不过事先你得花上一吊半钱,买上几斤胭脂水粉,好好整整你那张脸。”
说完,不再理会气得脸发青的赵家婶子,两个女孩笑嘻嘻地携手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