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吃甜食。”叶斯说这话的时候觉得自己简直他妈冷酷得令人起鸡皮疙瘩。身边要是个小女生,估计得直接拜倒在他牛仔裤下。
何修没什么反应,撕开袋子,里面是一颗一颗的小包装,他随手撕开一颗放进嘴里,“白桃味的。”
白桃。听起来就和桃不一样。虽然它也是个桃,但就是感觉一下子高级了,有气质了,不艳俗了,更清甜了……
“你真不吃?”何修又掏出一颗,“尝尝吧,这个糖不腻。”
他一说话,叶斯竟然闻到了那股清甜的桃子味,还没想好怎么拒绝,已经把那颗糖接了过来。
何修低头继续看书了,叶斯把糖塞嘴里,余光里瞟着这家伙忽然来了兴致似的,把书又往前翻了一页重新看,而且还抬手摆弄了一下纸抽上冒出尖的那张面巾纸。
好好的一张纸愣是被折了个小耳朵出来,竟然还他妈有点可爱。
学神的脑回路凡人是真的不懂。
……
……
第二天中午吃饭时,叶斯突然觉得食堂的气氛有点压抑。
“咋回事?有人要攻校吗?”他压低声问宋义。
“攻个屁校。”宋义说,“今天放学不是出成绩吗?你没看咱兴爷都压抑了。”
“有个玄学。”吴兴一边扒米饭一边闷声说,“热身考前三百是重本线,前四百五是普本线,据说很准。”
叶斯对这些没概念,你平时多少名来着?”
“四百五徘徊吧。”吴兴叹气,“要是这次进了,我后边心里压力能小点。”
宋义龇牙花子笑,“兴爷没问题,你可是我们混子大队的人。”
吴兴听了好像更难过了。
叶斯把蛋挞吃完,忍不住又问,“一般多少名能上前两所啊?”
“哪两所?”吴兴看他一眼。
“清华,北大。”叶斯漫不经心地嘟囔,“还能是哪两所。”
吴兴也有点没概念了,想了半天说道:“二十?加上自主招生,三十吧。”
“没那么多。”宋义摆手,“前两天上届高考出分,听教务处估计最后能有十七八个清华北大。”
叶斯叹了口气。
“你问这干啥,你难道不该关心一下倒数第一批队的去向吗?”宋义问。
叶斯认真思考着说,“我在想我加把劲能不能上去。”
他话音刚落,一只手就摸他脑门上了,宋义一脸惊恐,“没发烧啊,我去,你这两天总犯臆症是咋回事?我陪你去医院看看吧?”
“滚。”叶斯被他气笑了,一巴掌把他手抽开,“别碰我,恐同,烦大男人碰我。”
宋义受伤地往旁边窜了个凳子,“老子一朵娇花竟然被你嫌弃了,嘤嘤嘤。”
叶斯恶心的差点没把筷子扔他脸上去,吴兴在旁边笑得直不起腰,刚才的郁闷一扫而空。
叶斯从小就不喜欢被人碰,尤其是男生,碰他一下他能闹心死。宋义吴兴平时和他歪在一起撞来撞去倒是无所谓,勾肩搭背也还行,但就是突然刻意地碰上来,他会觉得烦。
他把这定义成恐同。高一有个杀马特男,说不清喜欢男生还是女生,或者单纯喜欢哗众取宠,上来摸他肩膀,他直接就把人胳膊拧脱臼了。
那一嗓子“老子恐同!滚啊!!”浑厚而震撼,响彻英中,后来高二分科,那男生听说叶斯留在理科后二话不说直接滚去了文。
“江湖我叶哥,人狠恐同话不多。”吴兴冲他抱了个拳。
高三第一轮复习是知识点扫盲,各科老师带着大家从第一册教材开始再走一遍。按理来说这个环节对叶斯最有用,但他努力听了一节课之后就彻底放弃了。
内容枯燥难懂不说,天儿还太热,讲课声伴随着天花板上风扇的白噪音,还有翻书翻纸的声,混成了一首史诗级催眠曲。
叶斯趴在桌上时醒时睡,视线里是何修那本《日本师傅如何做好一碗拉面》。学神不知是不是热身考受了刺激,一天没听课,把这本杂书看到了最后几页。
叶斯感觉自己睡了一万觉,迷迷糊糊终于听见下课铃响,走廊里有个男的扯着嗓子边跑边喊:“成绩贴出来了!大家冲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