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能不能稍微停止一下嘚瑟,为什么这种人还能得影帝,老天爷是没有长眼睛吗?
李总沉痛感叹:天道不公,以秃头,呸不是,以我李总为刍狗!
卫可颂的态度一点都不拖泥带水:“不行,我拒绝,这个合同我不签,我不去这个傻逼的工作室。”
封荼猛地站起来,勃然大怒:“你凭什么不去!?他是个秃头你都愿意!”
经纪人无语想到,封荼爸爸他刚刚说的话关键点不应该是骂你傻逼了吗?卫可颂都骂你傻逼了,你怎么还揪着他去不去你工作室?
其实经纪人也很搞不懂封荼这种【我一定要把他搞到我工作室来每天折磨他】的思想从何而来。
按照常理来讲,经纪人觉得不管卫可颂,这个细皮嫩肉的大少爷遭受的折磨一定会比把卫可颂放在工作室里要多。而且卫可颂这三个字都就是大写的麻烦,经纪人不是很赞同封荼聘用对方的决策。
但一向不关心外事的封荼这次却异常的执拗,一定要把卫可颂搞过来放在自己眼皮子低下。
但是卫可颂本人却非常不愿意,他的嫌恶溢于言表:“我不去,既然这样的话,很抱歉我无法签订合同。”说完起身就要走人。
让他费心费力地给情敌打工,还不如直接给卫可颂一刀来得痛快。
封荼顿了一下,说道:“你不想知道褚明洲为什么要搞垮你爸的公司吗?”
卫可颂的背影一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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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可颂从自己狭隘的合租公寓里搬到了封荼工作室分发给助理的宿舍。
搬家的时候工作室还派了卡车过来帮他搬家,虽然卫可颂的东西连卡车的车头的装不满,他所有值钱的东西都被抵押了,离开卫家别墅的时候全身上下单价最高的就是一个相框。
只有一个相框,里面的照片被他烧了。
卫可颂本来也想把这个黄花梨木雕刻而成的相框一起烧了,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扔进壁炉的一瞬间卫可颂就后悔了,他手忙脚乱地刨开煤炭找出那个还没有被烧毁的相框,连手被烫伤了也顾不得。
但里面的相片——一张两个人的合影已经被烧成焦糊漆黑,坐在轮椅上的人的脸被火舌舔舐得只剩下一个空洞的破口,而站在他旁边的少年青涩的笑脸在高温下变形皱成一团,似哭似笑。
褚明洲不喜噪杂多欲,也没有什么非常值得记挂的爱好。
在卫可颂的记忆里,这人出现的场景都宁静如禅林深湖之地,表情无悲无喜似入定圣佛。
卫可颂唯一一次看到他面带笑意地做事情,就是雕刻一件木雕,为卫可颂缠了褚明洲足足一个月,才磨得这人愿意在他生日的时候送上一件亲手雕刻的木雕。
而这件木雕,就是这个简单的相框。
卫可颂奉如珍宝,也是他为数不多从卫家里带出来的物件。
他一次次地在各个狭隘潮湿的出租屋里辗转搬家的时候都会丢弃一些从卫家带出来的东西,但唯独这个相框,他每次搬离一个地点都会想,算了吧,算了,卫可颂,不要带这个相框了。
照片也没有了,什么都没有了,你带着一个孤零零的相框,多贱啊,你能往里面装的东西有什么?你全身上下什么是配得上放入这个昂贵的相框的?
其实是没有的,以前的卫可颂没有,现在的卫可颂没有,褚明洲从头到尾都没有给予过他可以储藏的回忆。
之前有钱的时候还对这件事情耿耿于怀,每天都在想为什么,好在他现在穷得够呛,什么东西都有的时候对于得不到的始终难以释怀,但当你什么东西都没有的时候,这些东西反而又无足轻重了。
但卫可颂觉得自己也是贱骨头。
他可以接受褚明洲不爱自己,也可以接受褚明洲爱别人,他无法接受的是褚明洲骗了他,他想要一个为什么,哪怕就只是他卫可颂活该,他也要得到一个理由才死得心甘情愿。
卫可颂的宿舍的是单人间,封荼给他的职位是助理,待遇给得很高,总体环境也很好。
卫可颂围观了一圈这个宿舍的环境,心平气和地评价,比他之前那个狗窝好了不止一倍,封荼的确是个很好的老板。
卫可颂简单地收拾了一下东西,手机就震了一下。
【傻逼上司】:今晚出一个两千字的《野生》观后感,十点钟发给我
卫可颂看了一下表,已经七点了,《野生》电影时长两个半小时,他还有半小时写一份观后感。
卫可颂自觉除了骂人和封荼的傻逼粉丝对着撕逼之外,从来都没有过这么快的手速。
卫可颂面无表情收回了他十分钟前给封荼好老板的评价,回复道:
【可颂】:如果你让我讽刺这部电影里你的表现,我可以按时交稿
对面的回复马上就来了,简直像是守在手机旁边等着他回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