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闲话饭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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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鄙人天生长得很瘦,许多朋友说我营养不良。其实,他们是错之又错的。我总觉得自己挺有口福,经常是三天一小宴,五天一大宴,可是我肠胃不好,消化不良,吃得再多,再好,十有八九,都回了那五谷轮回之所,要不然,这会儿,说不定我正以三十不到之身,挺着便便的将军肚,在某个地方招摇过市呢。

    话虽如此,不过,若有饭桌,我还是会勉为其难地去噌一噌的:一方面,为了孔老夫子的那句“食色,人之性也”的至理名言;另一方面,承蒙兄弟们厚爱,总得赏个脸呀。你别笑我嘴馋,这一来二去的,从那形形色色的饭桌上,我还真看出了一些关于吃饭的门道。

    维扬小炒

    吃这样的饭,无需三请四邀,或闲来无事,或兴趣所致,于是,一个电话,一声招呼,约三五知己,随便挑一个干净的小饭店,或在自家的小客厅,简简单单设宴,平平常常待客。

    到了一起,大家都是熟客,彼此兴味相投,摆上几个家常小炒,无论谁有了兴趣,也可以双袖一挽,来个拿手绝活,助助雅兴。这样的菜,也许少了山珍海味的丰富营养,但吃起来,就如同那清香的维扬小炒,香甜可口。至于酒,也不用茅台五粮液,随便的三杯两盏淡酒,置于面前,听你自理。

    席间,不必有太多的顾忌,话话家常,谈谈工作,说说笑笑,自由自在。不用相互劝酒,不说先干为敬,只待尽力而为,高兴处,情浓时,彼此相视一笑,轻举酒杯,就着那一筷小菜,轻呷一口,满口流香。

    此时此刻,过鼻的是情谊的芬芳,下肚的是友情的佳酿。

    这样的饭桌,吃得舒心——它,值得一吃。

    满汉全席

    吃这样的饭,无论是谁,只要在场,都需要精心准备一番了。

    此时的招待,容不得半点马虎。须是在数天前,将出席的宾客一一敲定,觅一宽敞豪华的包间,放上好烟好酒,八碟冷盘置于酒桌正中,服务小姐四下站定——看架势,便如那豪华的满汉全席。只待众人到齐,方能开席。

    一番电话联络,众人姗姗来迟。寒暄方毕,分主次坐定,二话不说,不问三七二十一,先是一杯下肚,随即筷子如往来游龙,穿梭于酒席之间。酒过三巡,那有点身份的,借着三分酒兴,便摆起了龙门阵,也不问他人听与不听,只顾夸夸其谈,飞沫四溅——若遇到溜须拍马者,便会接着他的话头,画龙点睛地吹捧一番,随即,席间骤响起如雷的掌声和笑声。

    再说那吃菜与喝酒,半天下来,满桌好菜,未动多少,酒是下去一大堆,仍然意犹未尽。于是,有好事者,随便找个招待小姐,拉个陪酒美眉,荤荤素素,有趣的,无聊的,说了一大通——只为一句话,接着喝。

    若有酒力稍差的,找个借口,躲到一边。其实,躲是躲不过的,照旧拉过来,满满地倒上一杯,简单明了“一口闷”不问你能喝不能喝,愿喝不愿喝——谁叫他的嘴大,你的嘴小呢?谁叫你有求于他呢?没办法,只能舍命陪君子了。

    好不容易折腾了几个小时,吃也吃了,喝也喝了,却不知其味,一个个东倒西歪,勾肩搭背,于休闲中心混迹去了。

    此时此刻,杯盏倾斜,满桌狼藉,回荡的是违心的话语,徘徊的是烂醉的苦笑。

    这样的饭桌,吃得恶心——它,不吃也罢。

    唉!看来,还是自家的粗茶淡饭吃得自在洒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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