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都不解,小刀走了过来,拿着桌上的烛台照着血水仔细看,一眼就看到了血液里有两条纠缠在一起蠕动的小虫,“中蛊了啊,果然是被下的毒。”
薛北凡一脸敬佩,“你个丫头真能啊,连这怪病都能治?”
小刀眨眨眼,“我没说我能治啊。”
薛北凡盯着她看,“你不说中蛊了么?”
“是啊,血里有虫子,可不就是中蛊了么。”
“哪种蛊?”
“那我哪里晓得,蛊毒千千万。”
薛北凡张大了嘴看她,可这会儿,就见翟小姐惊喜交加地趴在文四身边,仰着脸看小刀,“小神医,真的能治么?我相公能治好么?”
小刀还没开口,薛北凡在后头提醒她,“唉,你要是说治不好,那可是三重打击。”
小刀抬脚,往后踹他膝盖,顺道白了他一眼。从百宝囊里拿出个**子来,走到了翟小姐身边,“我只知道他是中蛊了,我学艺不精,不知道是什么蛊虫,也不知道能不能治好。不过十蛊九毒,我这里有一种解毒良药,十分珍贵。我娘说大部分毒它都能解还能续命,你给他吃一颗试试,死马当活马医吧,若是真死了,我也尽力了,你莫要怪我。”
翟小姐此时心情几度起落,但是有一线生机总比看着文四死好,千恩万谢接了药丸,给文四服下。
众人于是就都在一旁等。
晓月见小刀将药装起来的时候还有些心疼,就问,“小刀,药很珍贵啊?”
小刀撅撅嘴,“嗯,做一颗挺费劲的,希望这文四不是个负心汉。”
晓月理解地点点头,等了片刻,文四没多少动静,小刀叹气,果然奇迹这种事,不是说有就会有的。
就在众人都觉得文四马上要断气了的时候,他忽然一张嘴,“哇哇”地开始吐血,吐出血后精神了不少,脸色竟然回转了。
小刀凑过去给他把脉,一笑,“押中了,可能真死不了了。”
翟府上下欢欣鼓舞。
又过了一个时辰,文四吐了不少血,整个人都转醒过来,知道渴还知道饿。小刀他们被当做上宾让到客房,管家丫鬟小心伺候着,留着众人不给走,等小姐收拾收拾马上出来道谢。
小刀他们还查案呢,自然也没想走。
薛北凡拿手指头轻轻一敲小刀的肩膀,“瞎猫碰上死耗子了。”
小刀一撇嘴,“是本姑娘有实力!”
“是你有个好娘才对。”薛北凡失笑。
到了大半夜,整个翟府都安静了下来,文四的命真的就保住了,他喝了些粥,就安安静静地睡去,呼吸均匀绵长。翟小姐瞬息有一种恍若隔世的感觉,恋恋不舍地暂时离开了夫君床头,到大厅来见小刀他们。
见她要大礼道谢,小刀赶紧拦住,边说明了来意。
“没错!”翟小姐嚯地站了起来,“的确是有人害我相公!我原以为她们是用巫术害的,现在看来,是用了毒药毒虫。”
“翟小姐,为何怀疑蔡家人?”郝金风记得之前翟家状告蔡卞的事情,提了一句。
“说来话长。”翟小姐叹了口气,“我与四哥成婚之后,可谓一路坎坷。大家都说四哥背信弃义贪慕虚荣,我们一直忍着。后来四哥听说廖小青不见了,就处处找她,最终听说她去仙云山出嫁了。四哥找去一趟,回来便开始生病,之后日日长吁短叹茶饭不思,我看得出他难过。越到后来,四哥越是受折磨,不进食不说,还开始夜夜做恶梦。就梦到廖小青要害他……我派人去了多次,也没找到她廖小青,据说是跑进山里死了。后来听说蔡卞封了山,还有家里七姨太总也进山里,我就想起了一件事情来。”
“和七姨太又有关系?”小刀这会儿对那七姨太也做点儿病,觉得她心术不正,好多秘密。
“四哥生性风流多情,对女子很好,也很讨女子欢心。当年,那七姨太若不是日日来看他唱戏,也不会被蔡卞盯上,最后弄进府里做了小妾……我想她应该很恨四哥吧。”
小刀惊讶不已,原来那七姨太害和文四也认识的?事情似乎纠缠不清了。
“说来说去,究竟是不是文四公子对廖小青始乱终弃,所以他因爱生恨了?”
就在众人琢磨着该怎么继续问的时候,楼晓月直截了当问出了小刀最在意的一点。
小刀在桌子下边挑大拇指——好样的,晓月!
翟小姐低垂着头,“大家都是这样在说,我也听惯了,有些事情是说不清的。”
小刀和晓月对视了一眼,还是没闹明白那文四究竟始乱终弃了没呢?而薛北凡和重华却是连连点头,似乎明白了,而且非常理解。
当夜翟小姐留众人过夜,次日要好好招待,有些事也等白天再说。
小刀进了院子,始终想不通,就问薛北凡,“你听懂了没?什么叫说不清楚?”
“这就存在个期待度的问题,你娘没教过你么?”薛北凡反问小刀。
小刀狐疑地摇头,“什么期待度?娘让我对男人不要抱任何幻想。”
“呵。”薛北凡苦笑,“也差不多了,就好比说……”说着,他随手摘了朵梨花给小刀,“给。”
小刀不解地接过花,看他,“干嘛?”
“梨花好不好看?”
“还行吧。”小刀左右看了看,就是普通梨花。
“送你。”
小刀眯着眼睛,“这一树呢,我也会摘,送什么。”
“呐,这就是所谓的期待度了。”薛北凡抱着胳膊笑,“你觉得我给你梨花是什么意思?”
“谁知道。”小刀撇撇嘴。
“你会不会觉得我给你梨花是暗示你我喜欢你?”
小刀沉默一会儿,给他把脉,“你也病啦?”
这时候,一个丫鬟端着盘子进来奉茶,薛北凡走过去接了她手里的茶盘,将花放到她手里,“多谢。”
丫鬟愣了愣,抬头看了薛北凡一眼,红着脸就跑了。
薛北凡对小刀一摊手,“看着没?”
小刀撇嘴,“淫贼!”
薛北凡无语地看着她,“我刚刚也送花给你了,你该不是想说只准我淫你不准淫别人?!”
小刀抓起果盘里一个桔子就砸他。
“这世上有一半男人的风流是误解出来的。”薛北凡接了桔子笑得开怀,“当然了,还有一半是自作孽。”
小刀心说什么期待度啊,你不去招惹人,人也不会胡思乱想,扭脸就要回房。
刚才上台阶,忽然……就听院子里传来了一阵惨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