角旮旯的内裤。
萧池献宝似的捧来一只白色圆形小盒子,里面一团粉红的针织物,不用说,又是他的闲来无聊做的手工了。
“这次又是什么东西?”季沉宣甩掉这点甜蜜的烦恼,把针织物拎起来抖抖——三角状的短裤?
萧池一双大眼睛晶亮亮地望着他:“怎么样?我特地为你织的哦!”
“……别告诉我这是内裤。”
“对呀!”萧池捧着盒子,万分期待地等着男人试穿他的“新作”。
“……有谁会用毛衣线织内裤啊?”季沉宣一巴掌捂住脸,语气崩溃,“我真是服了你了。”
“不行吗?”萧池失望地叹口气:“那我改成帽子吧。”
一想到要把原本是内裤的玩意顶到头上,季沉宣更崩溃了:“别织了,今天说好去扫墓的,时间不在了,赶紧吃早餐,晚上还有一场音乐会。”
待季沉宣洗漱完毕,萧池已经把热腾腾的早餐端进来:“我早就准备好了,就等你起床啦。懒猪。”
早餐是他亲自下厨做的,两碗杂粮粥,小碟牛肉和蔬果,两杯热腾腾的豆浆。
想到昨天晚上折腾到手指都懒得动的家伙,季沉宣一言难尽地望着他:“真是四肢发达……”
萧池正往嘴里填牛肉,挑起眉毛,含糊道:“你说什么?”
季沉宣面不改色地捧起粥碗,一勺一勺吹着热气:“宝贝,真香。”
萧池递给他一个“算你识相”的眼神,又把脑袋埋进碗里。
※※※
寒风料峭,太阳却极暖。
季沉宣驱车来到季家墓园,伫立的墓碑埋在一片萧瑟和静谧中。
这里虽常年有管理员打扫,但也免不了沾染上枯黄的落叶,他将碎叶一片片拂去,同萧池各自献上一束母亲生前最爱的白蔷薇。
萧池没有父母,也未曾体验过家人的感觉,季沉宣带他过来,也算见一见长辈。
面对冰冷的墓碑,他面上没有多余的悲春伤秋,眉宇间反而沁着一丝恬静的笑意:“母亲,如您所见,我现在过得很好,也找到了心爱的人,您在天上,可以放心了。”
他回过头看看萧池:“要不要说几句话?”
萧池有些紧张地四下看看:“她能听见吗?她在附近?”
季沉宣笑笑,不知该怎么跟他解释生死轮回这项人生大命题:“不用紧张,就当她站在你面前就好了。”
萧池清了清嗓子,一本正经与空气对视:“伯母,我是萧池,你儿子被我拐走了,您不会生我的气吧?不过我很强,长得好看还可爱,怎么想都是你儿子赚了,您也不亏……”
“咳咳。”季沉宣哭笑不得,“有你怎么自卖自夸的吗?”
萧池黑亮的瞳仁忽闪忽闪:“我说的不是实话吗?”
“对对对,你说的都对。”
萧池这才把脸转回去:“虽然季沉宣经常口是心非,睡相不好,喜欢乱花钱,还老欺负我……”
“喂,我什么时候欺负你了?”
萧池觑着眼瞅他,露出控诉的神色:“你欺负我年少无知,让我天天对你念告白情诗,你还趁我睡着偷亲我,别以为我忘了。哦,我做梦变成猫了,你还把我往水里丢。”
“梦里也算?”季沉宣无语,“敢情你今天是来告黑状的?”
“我哪有告黑状?”萧池无辜地望着他,“我明明是光明正大的告状。”
季沉宣:“……”
“总之。”萧池不理他,自顾自对着一团空气道,“虽然您儿子缺点多多,不过谁叫我爱他呢?您儿子的下半辈子就包在我身上了,放心吧。”
他倾身凑到季沉宣耳边悄咪咪道:“你赚大了。”
季沉宣莞尔一笑,伸手将人拥住。
从天而降一个宝贝,正好砸在他怀里,可不是赚大了么?
“好了,不要打扰母亲清净了。咱们走吧。”季沉宣拉着萧池的手,不疾不徐漫步在羊肠小道上。
“新歌录得怎么样了?新年要计划开演唱会了吧?”
“是啊,马上又要加班加点忙起来了。”
“呵呵,加油,最近我倒挺清闲的。”
“你怎么能自己逍遥快活?我们可是一张床上的蚂蚱!”
“笨蛋,是一根绳。”
“我又没说错……”
小路拐角,斜里伸来一树腊梅,有暗香迎风入怀,裹着絮絮交谈声没入风中,渐渐远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这几天太忙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