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天晴, 云销雨霁。
阳光从拂动的窗帘里渗进来,在酒红色榆木地板上落成亮金色的一线。
卧室大床上,两人在被子里纠缠着滚一阵,最后被咕咕叫的肚子唤醒了。
眼看小米粥凉了没法喝, 季沉宣带着一点大病初愈的微红揽住萧池的腰,沙哑着嗓子道:“让安娜去煮吧……”
萧池发丝凌乱,半坐起身, 犹豫地道:“你不是嫌安娜手艺不好……”
季沉宣趴在他身上, 半点松手的打算也没有, 嘴里咕哝着含糊道:“随便填填肚子就好了。”
萧池挑眉:“那怎么行?你还病着呢。”
见他作势又要下床,季沉宣拽着他手,不情不愿往怀里带:“其实安娜也没你说的那么不好……”
萧池早料到他会这么说,拿缩起的脚趾去挠他小腿, 贼兮兮地笑:“说来说去, 就是不想我下楼, 直说嘛,我不会笑你的。”
季沉宣在他颈窝里埋了半边脸, 无奈地叹口气:“你已经在笑了……”
“嘿嘿……”
萧池正想支使家居机器人做饭, 安娜却带了另一个消息:方医生来复诊了。
季沉宣拉长了一张脸,在萧池的督促下老老实实躺回床上。
周桐的视频电话打进来, 向他汇报季沉朗的后续处理结果。
“季总, 季沉朗已经被关进看守所了,我们查到他最近的资金往来,有些不对劲, 明显有金主在背后支持他,但是他醒来后一直沉默,什么也不肯说。”
“只是一味说因母亲的死,对您心存报复,至于他怎么弄到那些违禁的药品,谁给他提供的,别的都不肯交代。”
“给他转账的账号,国外的高级保密银行,暂时查不到有价值的线索。”
季沉宣揉了揉眉心,略显疲惫地点点头:“我知道了。”
周桐顿了顿,又吞吞吐吐道:“另外,知道这件事的人太多,人多口杂,外面已经传了一些风声,关于您和季沉朗母子一些捕风捉影的流言,还有,玛丽摄影馆里有一些萧先生的照片,我已经全部封存,给您自行处置,有些风言风语可能牵连到萧先生,需要公关部出面吗?”
季沉宣双眼眯成一条狭长的缝:“你代我出面安抚一下董事会,另外发布一则公告,我会尽快去公司,澄清这件事,但是不要提到萧沉,他与此事无关,懂了吗?”
周桐立刻表示明白。
萧池握了他的手,季沉宣递去一个安心的眼神,拍了拍他的手背。
方医生已经等了一阵子,耐心替他做完检查,视线在眉来眼去的两人身上扫视一圈,唔了一声:“目前没有大碍了,不过这几天最好不要下床走动,也不要去公司,多注意休息。当然了,如果你愿意打一针,能好的更快。”
季沉宣露在被子外的手略微僵硬,勉强摇摇头:“你给我开药就可以了。”
萧池坐在他床边,神情严肃地按住他的手:“你一直这样不行的,害你的人都已经没了,你为什么还抱着坏人施加给你的恐惧不放?万一以后又生病怎么办?”
季沉宣张了张嘴,沉默地闭上眼,良久,苦笑道:“我也不愿意这样,但是……”
萧池趁机凑上去,捂住他的眼睛,再接再厉:“试试嘛,就这一次,看不到,就不痛了,好不好?”
季沉宣:“……”
“你不说话就当你答应了。”萧池向方医生使了个眼色。
后者会意,取出注射器,麻利地配好药。
季沉宣感到手背发凉,是被棉球涂抹消毒液,鸡皮疙瘩条件反射似的起了满手,他全身僵硬,克制不住地想要挣扎。
“萧池,我不……”
下一秒,一双温热的唇迎上来,准确地堵住了他的嘴。
先是轻轻地啄吻,带着一点安抚和哄诱的味道,继而摩挲着唇纹,黏糊糊地亲,鼻间盈满萧池的气息,季沉宣下意识放松,张开嘴让他探进来。
冷不丁手背传来隐约刺痛,是针头扎进血管了!
意识到这一点,季沉宣陡然从心里开始发慌,不可抑制的,他睁开眼,就想去拔针,却被萧池死死按住手腕,手劲之大,根本无法反抗。
“季沉宣,看我,看着我。”萧池一下一下轻柔地抚摸他的脸颊,“喜欢你……”
“……你说什么?”季沉宣瞬间被转移了注意力,直勾勾盯着他的眼睛,有些惊喜,有些不确定,他舔了舔干枯的嘴唇,忍不住催促,“我没听清,你再说一次。”
萧池滴溜溜转开眼珠:“你听清了。”
“我没有。”
“你有。”
“没有。”
方医生在一旁搓掉满手鸡皮疙瘩:“行了行了,别肉麻了,针都打完了。”
季沉宣:“……”
他皱着眉头,低头看向针孔的位置,上面已经贴了一枚止血贴,背面还画着一只卡通兔。
萧池笑吟吟道:“别挠哦。”
送完方医生离开,萧池慢吞吞往外挪:“安娜已经做好饭了,我去端上来……”
“回来。”季沉宣恶狠狠盯着他,拽着衣角不松手,“安娜会端上来的。你往哪儿跑呢?”
萧池无可奈何地被他拖回床边,季沉宣抱了个结实,这才满意了,下巴搁在他肩头:“再说一次。”
萧池眨巴眼:“什么再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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