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满脑子都是恐惧,他惊恐慌张地望着围上来的记者,像是看见洪水猛兽。
混乱中,一个戴着黑框眼镜的娱记奋力挤到他面前,浑厚的嗓门顿时覆盖了杂音,在人群嚷嚷得里格外清晰:
“梁先生,请问这个视频上的人是你吗?”
他手里的智能终端投影出一支短视频,环境似乎是教室外的走廊,一个头戴鸭舌帽的年轻男生,一边弹着吉他一边唱情歌,周围学生们来来往往,有人拍下这一段,传到网上。
梁竟升把视线挪到短视频上,下意识点了点头。
得到肯定答复,娱记阴恻恻一笑:“如果这是你,那么请问梁先生,为什么你在视频里唱歌的声音,和《永别过去》这首歌的声线完全不一样?”
“啊!”梁竟升大梦初醒,如同被人当头砸了一棒,眼前一黑,差点吓得昏死过去,他嘴唇在颤抖,手指在颤抖,全身无处不在抖。
“那是……我……”
娱记见他反应,更是肯定了八、九分,声音越发咄咄逼人:“梁先生,能不能解释一下?《永别过去》这首歌真的是你创作演唱的吗?难道是你偷窃了别人的歌?冒名顶替?!”
完了——这下彻底完了——
梁竟升当然答不出来,麻木的脑袋里只剩下完蛋两个字。
身体像是着了火,口干舌燥,又像是从冰窖里走出来的,冻得结了冰,忽冷忽热,额上冷汗滚滚淌下,流也流不尽似的。
一瞬间的死寂后,周围众人被这记重磅炸丨弹惊得炸了锅!
“什么?!”
“竟然是冒名顶替?难怪一直躲着我们,生怕被采访到呢!”
“真的假的?梁同学,你不说点什么吗?”
越来越多人开始围观,记者们像一堵人墙,堵得他无法呼吸,恍惚间,梁竟升仿佛看见系花学姐正站在不远处,看自己的眼神,像在看一个笑话。
他一个激灵醒过神,被逼急了,突然掀开口罩,破罐子破摔,指着娱记的鼻子破口大骂:“你闭嘴!你有什么证据?你凭什么说我是假的!那首歌就是我唱的!”
“哦?”娱记扶了扶黑框眼镜,似笑非笑地看着他,“还死鸭子嘴硬呢?既然你坚持,不如当着大家的面,唱一次,怎样?大家都有耳朵,假的,真不了,真的假不了。”
梁竟升徒然语塞,豆大的汗水顺着脖子滴落,他觉得自己真的是个傻子,否则怎会落入这样显而易见的陷阱里!
“我……我感冒了,嗓子不好……”他反复地扯着漏洞百出的借口,脸上的血色尽数退了干净。
众目睽睽之下,大家看他的眼神越来越微妙,梁竟升仿佛被扒了一层皮,赤身裸体被众人目光寸寸凌迟。
“梁先生,你知道这首歌的下载量吗?现在已经500多万了,相当于你盗窃了别人价值500万的财产!这是要坐牢的!”
这句话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梁竟升死死瞪着眼睛,像被枪射中的兔子一样惊慌失措,最后终于被彻底击溃了心理防线,大哭出声:“我……我不是故意的……我不是故意偷别人的歌的……对不起……”
梁竟升在采访中痛哭流涕,被无数直播平台同步播出,这个劲爆的消息,瞬间引爆了网络!
既然他是假的,那真正的歌手究竟是谁?
不远处,一辆纯黑的飞行跑车默默停在马路边。
穿着黑色立领风衣的男人端坐在后座里,修长的双腿交叠,靠着椅背闭目养神,他不言语时,安静冷淡的模样,宛如一尊大理石雕。
助理周桐小跑过来,低声向他汇报情况。
小桌上的投影屏正播放着梁竟升在众人面前的丑态百出,季沉宣瞥一眼,旋即露出一抹平静的不屑:“各大媒体的口舌都安排好了?一定要统一口径。”
周桐忙不迭地点头:“我明白,这次的乌龙实在有点棘手,那录音舱里也没监控,又不能透露那位萧先生黑户的事,除非让他们两人当场对峙,否则除了那个偷歌的家伙自己当众承认,还真没什么好法子。”
季沉宣皱着眉,用帕子捂嘴咳嗽两声,嗓子带着一丝病态的嘶哑:“继续让法务部的人盯着这事,我要让他得到一个永生难忘的教训。”
周桐暗自咂舌,以他多年来对季沉宣的了解,这位上司向来是口吻越淡,火气越大,梁竟升这厮,不死也得脱层皮。
见季沉宣一直咳嗽,周桐递了保温杯过去:“这天儿倒春寒,小心感冒。”
季沉宣升起车窗,挡住倒灌的冷风:“走吧。”
坐上驾驶席的时候,他忍不住多问了一句:“季总,那位萧先生,您打算怎么安排?需要公布他的演唱者身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