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视线落在了女子的身上,青涩的脸上顿时红了起来。
啪——
李大郎认定了女人是他的,捍卫自己男人荣耀的强大信念不容动摇,见李庆的样子,顿时气地冷不丁的抽了李庆一个耳光,却拔腿就跑,一边跑一边喊:“她可是你嫂子!”
毕竟在街头上,能够随便拿出一百贯来的人不多。可是在李家庄,庄子里的男人哪个手里没点余钱。就连李庆的手上也要比李大郎宽裕。两年前,五叔带着人去了一趟颍州,来回来了数十万贯的钱财。就这笔钱,李庆就分到了两千贯。真要是李庆也动了心思,李大郎觉得自己很可能要悲剧,煮熟的鸭子,有种送到了自家邻居熊孩子嘴边的晦气。
于是,他爆发了。
可爆发之后,他又害怕的紧。那种做错事之后的懊恼,吓得他拔腿就跑,深怕李庆追上来捶他一顿。
李全的媳妇?
许春丽在庄子的风评很好,一来是有本事的人,饭菜出自许春丽的手中,入了大伙的口,让这群从百丈村出来的土鳖,顿时有一种明悟,这才是叫吃饭呐。其次就是,许春丽是官府中出来的厨娘,有地位,懂礼仪,是见过大世面的女人。村子中妇女嫉妒者甚众。
很快,许春丽在百丈村的地位便稳固了。
至于李大郎,李庆觉得这厮不该有老婆。自己窝囊,生个儿子更窝囊,还不如死了算逑。
既不是李全的老婆,又不是李大郎的老婆,还是他哥的媳妇,那么可能只有一个,就是李逵的。
李庆完全懵了,他想不出来李大郎竟然敢在众人面前抽他脸。要说丢脸,李庆压根就感觉不到,毕竟村子里的孩子,都是在苦水里泡大的,挨打都是常事。他唯一想不通的是,李大郎失心疯了吗?竟然敢抽他?
不过李庆是个机灵的家伙,随即想到,他闯祸了,闯大祸了,马上就要大祸临头了。他把李逵的女人拦在庄子外头,还傻乎乎的让李大郎去三叔公面前告他的刁状。就李逵对庄子的贡献,就算是把房子点了玩,庄子里也没人敢说不是。不就是路上看中了个寡妇,然后娶回家吗?这点事,庄子里的人哪个会有意见,估计过一会儿,三叔公都要出来作陪。
李庆捂着脸,也不怎么疼。庄子里的孩子,那个不皮实的如同铁锭似的,死硬死硬的抗造。
顿时心头委屈不已,问站在队伍前头的封三:“这女人是我家哥哥看上的?”
封三见李庆刚才还油盐不进的蛮横,一转眼被大郎抽了一巴掌之后竟然老实了,顿时有点不知所措:“这个……那个……”
见封三说话支支吾吾,李庆顿时懊恼的蹲在地上哀怨起来:“我真傻,冲撞了二哥的女人。”随即想起来,他要自救。顿时期期艾艾地走到了女人的面前,噗通一声跪下了:“嫂嫂,兄弟冲撞了嫂嫂,还请嫂嫂责罚!”
从来都没听说过,李大郎在李家庄竟然有这么大的面子啊!
就像是真个李家庄他都能做主似的,众人也纳闷,这和街头传言不相符啊!
外头不是传言,李大郎在庄子里就是个受气的货吗?
怎么一转眼,这位都抖起来了?
就连封三的眼神也不对劲了,他平日里对李大郎可是随便的很,虽说亲近,但属于狐朋狗友一类的人。这很妨碍他上进。
见李庆懊恼,封三眼珠子转悠了起来,觉得自己成为李大郎在沂水县的代言人,很有希望,拍这李庆的肩膀道:“放心吧,我封三也是街面上有头有脸的人,你家哥哥也会卖我点薄面,我会替你说项一二。”
这口气,似乎李家庄的事,他封三也能搀和进去一样。
庄子里,李逵家的院子中,许春丽一脸凝重的防备着李大郎,听对方罗里吧嗦的说了一大堆,才隐隐放心了一些。原来是看中了个女人,要出钱娶回家。这是好事啊!许春丽觉得应该支持李大郎迷途知返的决定。松了一口气道:“大伯手中钱称手吗?”
李大郎哀怨道:“差了一点。”
他没想道打发一个死人,竟然如此花钱。以前在百丈村的时候,压根就没这些腌臜事。街面上是个人都能来自己面前拿钱。
许春丽转身回了自己和李全的小院子,不一会儿的功夫,抱着个小箱子出来,放在案上,发出砰的一声响动。李大郎忍不住吞了一口口水,许春丽忍着心头的厌恶,麻利的打开了箱子之后,顿时将李大郎的双眼都快看花了。
李全一个月有两百贯的月例,以前这钱都是给张氏保管的,可张氏也不在乎。
老太太心贼大,穷的住草房子的时候,还能想到给自己找个婢女的张氏,压根就不会对钱财动心。既然李全成家了,就干脆将李全存的钱都给了许春丽。不仅如此,还将月例都让许春丽去领取,不用给她,她老人家对钱没兴趣。这着实让她吓了一跳,一下子每年多了两千贯的钱,让她有点胆战心惊的同时,一度想要放弃去京城创业的想法。
她想要开办酒楼,一多半是为了自己和丈夫以后有一份安生立命的依靠。
可如今,李家庄的靠山太硬扎,让她发现开酒楼也不见得比躺在家里有钱,顿时对勤劳致富这个词有了更深层次的理解。
她抱出来的是一箱银子,箱子不大,总共也就二百来两的样子。但在大宋,银子的购买力绝对硬扎,比金子稍微差一点,也差不到哪里去。
李大郎原本想拿几个小银锭,却见许春丽开口道:“大哥都拿了去,不够家里还有。”
李大郎信心满满的抱着箱子,匆匆赶到了庄子门口。许春丽虽然给钱了,但是绝对不允许家里办丧事,这难不住李大郎,李逵当初在南街给他买过一个小院子,原本是做糖炒栗子生意,后来李家庄发达之后,这生意也不做了,房子还空着,正好办事。
当他兴冲冲的跑到了庄子门口,却发现李庆正在对三叔公说着什么。李大郎虽心头惶恐,却还是壮着胆子走了过去。还没等他靠近,三叔公的大嗓门顿时响了起来:“大郎你来的正好,你家兄弟如今要科举,替人当假子出殡不吉利,你去!你家老二是该纳妾,为老李家开枝散叶了。幸好是卖身葬父,要是寡妇就太伤脸面了。”
李大郎顿时傻了,他代替李逵去当假子,给人当孝子办丧事。然后老李家添人办喜事,这话听着似乎不太对劲。
三七之前,在民间是能办喜事的,但是过了七七自后,就要守孝了。
但问题是,办喜事入洞房的人为什么不是他,凭什么啊!
他感觉有种自己被当成傻子一样,周围的脸上都是嘲讽。
咕咚,箱子落在地上,地上滚了一地的银锭子,李家庄人对这点钱还真不太上心,谁家没有啊。可外人见到一地的银锭,顿时倒吸一口冷气,李家庄要比传言的更有钱。许是抠门成性的李大郎遭遇人生中第二次巨变,连钱都不顾上,气急败坏的对三叔公道:“三叔公,你弄错了,是我要娶媳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