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被贴着一个纨绔子弟的标签,连揭下来的机会都没有。
文人说话就是这样,夹枪带棒。童主簿是恩荫官,就是老爹是大官,然后子孙享福的那种。周元虽然说着收徒弟的话,却故意损了一把童主簿不是进士却混在文官队伍里的祸害,你好好的在家当大少爷就完了,出来做官也没前途,你到底图个啥?
童主簿气地面红耳赤,想要和周元理论一番,却发现自己先天缺陷,只要周元咬住他的缺陷,这辈子就别想翻身,更不要说赢周元一次了。
就像是一对老冤家,都是成婚有家室的那种,两人见面对干,其中一个走霉运,事事不顺,却有儿子。另外一个却春风得意,唯独没有继承人。眼瞅着事事顺心的那位占据上风,要赢了。倒霉的那位突然改变策略,张嘴就说:
“你没儿子!”
“你没儿子!”
“你没儿子!”
只要一方咬住这个关键点
周元站起来,对李逵虎着脸道:“孽徒,还不退下!”
李逵眨巴了一阵眼睛,心说:“老师,局面我已经控制了,你不用跳出来了!”
要是周元知道李逵心中所想,估计非要将他逐出师们不可,什么叫局面让你给控制住了?这是控制住了吗?这是你丫挖了个火坑,闭着眼睛就要往下跳。要不是他拦着李逵,这货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章相公,诸位。李逵是我在沂水县收的弟子,原本是山间猎户,读书时日不长,身上难免有山间匪气,还让诸位见笑了。”周元抱拳之后,对李逵连连使眼色,让他先离开。
原本还饶有兴趣的章惇见周元替李逵出头,刚才还一脸笑意的脸上,阴沉了起来,透着浓烈的厌恶之色。
他倒不是和周元有怨。他的年纪都够给周元当爹了,要说得罪自己,周元还真没有这个本事。章惇是和周元的老师有怨,爱屋及乌,连带着对周元也不假辞色起来。见周元想要给李逵开脱的机会,章惇就翩翩不能让他如愿。
章惇抬手阻止道:“慢着,小子,叫什么名字,报上名来!”
“行不更名坐不改姓……”
李逵说话间觉得有点不对味,这语气有点像是江湖切口,急忙改口道:“小子沂水县百丈村人,李逵。”
“李逵,既然你老师收你为徒,你必然有过人之处。老夫乘着酒兴,考考你。”章惇抬手捋着下巴上的长须,闭上眼睛想了想,问:“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
“酒楼啊!”
“问州县地方。”章惇瞪眼威胁道。
李逵觉得老头来者不善,小心翼翼道:“应该是沂州吧?”
“秦汉时以前叫什么?”
“琅琊?兰陵?”
“下邳吧!”李逵接连说了几个地名,越发心虚起来。
章惇幽幽道:“算了,将考题放宽,就以徐州周围任何一个州县的名人为题,写一首诗。给你三炷香的时间完成。要是完不成,你就乖乖的给老夫做这个捕头。”
“老师!”
李逵一开始还以为章惇要拷问他背书之类的,可老头太坏了,张嘴就让他作诗?这不是祸祸他吗?他要是连作诗都会,还要拜师读书干啥?直接去参加科举岂不是简单?心中越发心虚的李逵,可怜巴巴的看向了他的老师周元。
就连周元也是一脸凝重,这考题说难不难,但要说简单也不容易。这还是对他这等博览群书的进士出身的学子来说,放在李逵身上,根本就没有过关的希望。李逵哪里会什么吟诗作对?这货连《诗经》才背了一小半都不到,在他看来,李逵这回肯定要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