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俐怕他会吃极品的亏,昨晚已经跟他说过自己一家人的奇葩德性当给他打预防针,但宁璞在她面前实在太温柔了:“真的,他们是你温柔一分就以为你怂了的类型,不照脸抽都不晓得人家不会忍他。”
“我知道了,就交给我吧。”宁璞吻了吻她的额头,门铃静默了一会,开始晌起沉重的拍门声。
于俐下床翻开衣柜里,摸出一件连身裙套上,抓了把头发总算是把它理顺了,他回头确认她是把衣服穿好了,才打开门。果然,门一开,就迎上了气势滔滔的一个胖子和一个女人,他眼睛一瞪:“你是谁?于梨不是住在这里吗?”
宁璞淡淡瞥他一眼,居高临下:“对,那个我媳妇儿,你哪位?”
于会达的立刻就绿了,旁边的妻子煽风点火:“看,我就说她肯定不学好,连男人都有了……”
“关你什么事?”
“我来找她,不是找你的,你立刻滚出去!”他喝骂完之后,抿抿唇:“等等,她哪来的钱租房子……真不该让她出来的!算了,于梨你出来!”
话音刚落,他迈步就要进去抓人,奈何一米八的宁璞拦着,气势又惊人,一下子他进退两难,脸都气红了。
王安妮心里也是惴惴的,于梨哪找来这么个大男人?长得虽然俊,但板着脸的看着真吓人,前头于俐换好了衣服,扬声:“找我有事吗?有什么事就在门外说了吧,不是很想让你们进来我的房子。”
“于梨,跟爸爸回家了。”
“回家?这里就是我的家,我哪也不去。”于俐好笑,睨他一眼:“你真把自己把个玩意了吧?对我呼之则来挥之则去?让我回去念书吗?”
于会达放软语气:“老家里村长家的孩子,你也见过,人挺好的,回去早点把婚订了,家里也好放心,你跟着这个男人混日子算什么样子?”
原来打的是这样的主意啊,于俐了然,真是不要脸。
然而宁璞比她更早动怒,平日云淡风轻的一个人,这时冷冷地看着门外的两人:“你们当一个活生生的人是什么?工具吗?我是她的男朋友,如果结婚,也是以后再谈的事,需要考虑的是她个人的意愿,而不是你们两个人的任何决定。”
“我生的,你凭什么管!?于梨,你真不出来?”
“今天就在这里说个清楚明白吧,”于俐走到他面前,字字清晰:“我不会跟你们回去,家务事警察向来是不大管的,我还有几个月就成年了,你关得我一天关不了两天,到时候丢的是你的人。”
宁璞看着他们,勾起一抹微笑:“要动手,你们确定打得过我?”
于俐被这极具侵略性,又冷又凶的笑抖了一下,真心没料到温润如玉的宁噗噗会有这一面。
虽然身体很有份量,但于会达不年轻了,他掂量了一下对方,觉得真的打不过,心里涌现一丝悔意,早知道就不听儿子的话了,女儿真的有了自己的主意,不是吓唬一下就会乖乖听话的年纪。
即使是再温柔的男人,在保护自己喜欢的姑娘时,也不会有丝毫的犹豫与退让。
于俐也跟着笑笑:“大家都不是小孩子了,有什么事不可以好好商量解决?这种要来揍人的气势没有用的,来,我们来谈谈道理。”
章节目录第054章
谈道理,其实就是玩逻辑。
动之以情,晓之以理,没理就扯歪理,把对方扯蒙了,自己对逻辑心里有数就赢了一半。道理在人心中,不掌握人心就想谈道理,那顶多叫谈数据。
于俐这辈子的外表就很适合谈道理,可硬可软,萌萌的没什么侵略性,一打眼过去会觉得这小姑娘应该很好说话。
“爸,我在这里叫你一声爸,是真的把你放心里当爸了。”于俐睁眼说瞎话:“家里出了问题我也知道,但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婚姻大事我会自己拿主意,我不会要家里一分一毫,但家里也不用指望我会出什么力,你的养老我会和弟弟合力,但其馀的事情我不会沾手。”
赶在于会达发飙之前,她又笑笑止住了他的话:“我是你呢,就现在搬个台阶麻利儿的自己滚下来了,真当现在是封建社会,能把我怎样就怎样?就是今天你要把我抓回去就没门,我没别的优点就是脸厚又会跑,谁跟我动手就往地上一坐就哭,哭得整条街都知道你是谁,老家七大妈九大姑指着我背说我不孝我也不会吃不下饭,到时候你逼急了我,我满华夏跑,你一分钱养老钱都收不到,真指望于飞给你钱?”
要是换作没破产之前,于会达可以很硬气地不要女儿的钱。
但现在,他真不敢说这大话了,他做着把女儿嫁了换彩礼的美梦,甚至希望籍此搭上有关系的桥,但一切建立在女儿愿意为他付出的前提下。
一般重男轻女家庭,靠的是洗脑,小姑娘真心实意地认为自己活该为家庭付出,不然就是不孝。
原主就是这样的人,被卖了还乐呵呵地向着娘家养弟弟的类型,别人只能哀其不幸,怒其不争。于会达虽然大男子主义,人又封建,但也没脑子不清楚到要把女儿绑回老家的程度,他忽然发现,自己用惯的一套已经没用了。
女儿已经不怕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