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二人的结局,终究是没能改变。
徐锦宁没有哭,一滴眼泪都没有,只是有些疲惫的趴在温丞礼的肩上。
温丞礼将食盒放到地上轻抚着她的头发,“一切都会好的,公主不会让她白死的,不是么?”
“是,不会让她们白死。”
“公主休息一会儿,下午随丞礼去个地方吧。”
徐锦宁点点头,任由着温丞礼将她扶着进了屋,一夜没睡,加上身心疲惫,她躺到床上不到一会儿便睡着了,睡着的时候还不愿意放开温丞礼的手,紧紧的拉着,就跟拉着什么救命稻草似的。
长公主府外,不远处的马车里,聂白静坐在那儿,手中玩着一串佛珠,这是左丞相临行前送给他的礼物呢。
坐在旁边的夜鳞目光紧紧的盯着长公主府,看到有人拿着骨灰盒出来,他也没看身边的聂白,径直的下了马车尾随着那人走去,他跟着那小厮一直走到一处庄园,这庄园像是私人庄园,绕了一圈,他才发现这里的人有些眼熟,似乎是在徐锦宁府上见过。
他想,这应该是徐锦宁的别院,那小厮抱着骨灰盒走到了前厅,将骨灰盒安置好后又离开了。
夜鳞悄无声息的走到前厅,前面摆放着一排牌位,赫然是个小祠堂,青杏和碧枝的牌位靠在一起,两人的骨灰盒也是靠在一起的,因为碧枝是坠崖身亡,临死尸体都只能留在云巅山,灵牌前放着的是碧枝生前的衣服。
夜鳞抱起青杏的骨灰盒冷声道:“”让你随我一起走你偏不听,如今,你也只剩下这一捧灰了。罢了,既你是我夜家人,本少主带你回家便是。·
他拿过黑布将骨灰盒盖上,又趁着没人赶紧离开,马车已经不在长公主府门口,夜鳞也不是傻子,只得去城外跟聂白汇合。
找到聂白的时候,他正坐在一间小茶肆喝着茶。
“你把她的骨灰抢过来又有什么意义,她的脑袋不在,也是不完整的。”聂白喝着茶。
不知为何他却觉得外面这些便宜的茶水喝起来比左丞相府的那些茶好喝多了,聂白免不得的又倒了一杯。
“她并不碍着我们的计划,你又何必非得让她死?”夜鳞语气冰冷。
“我只是想看看徐锦宁接下来会怎么做,临走前,自然是要给他们二人送上一份礼物的。”
夜鳞嗤笑一声:“你只是想证明自己有能力让别人不痛快吧?青杏一死,徐锦宁势必会把这笔账算到德妃母子身上,你不动分毫便能搅得宁都鸡犬不宁,这才是你的目的吧。”
“少主果然聪慧,宁都不可能平静太久的,德妃与徐锦宁之间的仇恨已经拉了起来,接下来就是看他们自相残杀。”
“那我们去哪里?”夜鳞问,总不可能这么灰溜溜的回夏国吧,这也不像是聂白的作风。
“当然是去江州,江祁死了,这么好的机会咱们总得去拨弄拨弄。”
“我也要随你一起?”
聂白思考了一会儿,他看向棚子外面的小雨,说了一句:“春天到了,万物也跟着复苏,真是一个乱世开头的好季节。”
他轻笑出声,目光转向夜鳞道:“你不必随我前往江州,你需要帮我找到温丞雨的下落,若是我没猜错,温丞礼应该会让他的影卫保护她前往汀州,温丞雨中了子母蛊,只有汀州的那位故人才能救她。”
“你确定?”
“他们那一行人现在应该还没有到汀州,大概会在汴州或者凉州周围,徐锦宁的人当然也会打探她的下落,你只需要跟这徐锦宁的人即可。”
“找到之后呢?杀了?”夜鳞摸了摸骨灰盒,把上面的水渍擦掉。
聂白竖起手指摇了摇:“当然不是,温丞雨对我们还有用处,暂时不能杀,你只要跟着就行,有什么消息可飞鸽传书给我。”
至此,这就分道扬镳是最好的,夜鳞喝完最后一口茶,抱起骨灰盒起身:“好,我会帮你完成三件事,完成之后你我之间再无任何牵扯。”
“交易达成!”
夜鳞刚出棚子,又回头看了一眼聂白,问道:“聂白,你这么做究竟是为了什么?”
若是为了权,他现在就可以回到夏国重新成为鬼相,依然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可他偏偏要绕这么一大圈子,究竟意欲何为?
“不该问的不要问,你可以走了。”
夜鳞哼了一声,离开了雨棚。
聂白精锐的目光扫在这劣质的杯盏上,几不可闻的道了一句:“我要这天下为她殉葬,我要这天下分崩离析,万民痛苦。”
她死了,这天下凭什么还可以如此安宁?
不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