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有什么事,已经超出了她的认知范围。
梁旭博半眯起的余光撇到郑妍的动作,心肺间压制不住的怒气瞬间冲出体外,因车子空间问题被迫蜷在后面的一双长腿狠狠踢了前面的座位一下,梁旭博差点儿当着外人的面就失态了。
“停车。”
武子龙立即踩了刹车,车子没停稳,梁旭博就拉开了车门:“你先送他回去,回去以后,去督促一下市局的人,这次的凶手一定要给我剥出来!”
只这一会儿,他便想好了目前自己能从中获得的最大赢面——闫闰江的死,绝对和县里某个领导有关系,这样抽丝剥茧下来,也许,可能,大概还能拔|出|来一个。
有些话当着郑妍的面不能说,小武看了他一眼,点点头表示明白,梁旭博这是发狠了,怕是哪怕栽赃陷害,也要扳回一局了。
见他听懂了,梁旭博砰地一声关上了车子,看着飞驰出去的车子,他站在马路边上,神色不定。
来来往往的车子行人混作一谈,根本分不清到底哪里是车道,这就是昭阳的特点,永远是混乱而无序的,他当初挑了这么一个地方过来,为的无非就是它的乱——越是和谐的地方,想要升职,就越需要政绩,然而政绩,需要时间。而混乱引发的内斗,再由此带来的火箭般的迁升速度,才是别的地方永远都无法比拟的。
在马路上走了半分钟,梁旭博脸上显而易见的怒气方才渐渐平息下去,又恢复成最开始那副,仿佛经历过雕刻定型后,岿然不动的面具。
梁旭博拿出手机,拨通了王德兴的电话。
“王主任,我们农工委能写东西的太少了,就缺你们县委办那种笔杆子式的人才,你看能不能借给我们一个,让大家跟着学习学习……郑妍?不,不用,那可是你手下的得力干将,我可不敢这么明目张胆的挖墙脚,要不这样的吧,我看那天给我写讲话稿子的那个实习生不错,叫什么来着我也忘了,就让她过来帮两个月的忙吧……”
说笑着,梁旭博又被王德兴阴阳怪气地打趣了几句,这才挂了电话。
既然不安定,那就放到眼皮子底下好好看着,梁旭博愈发好奇起来,这个注定要离开回到学校重新找工作的小丫头,到底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郑妍坐在车子上,武子龙将车开得飞快,两边建筑人群飞一般向后撤去,郑妍的脸都成了白的,却一句话都不敢说,前面这看上去比自己还小好几岁的小司机,板起脸来的时候,比强盗都要吓人。
车子快到县委的时候,武子龙却踩了刹车。
郑妍以为他是要让自己走进去,刚想打开车门,车就被驾驶座上的人锁住了,郑妍不明所以,忙抬眼去看后视镜,却发现对方原本的浓眉大眼都皱在了一起,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你怎么了?我,我下车吧要不……”
梁旭博出身好,长相又好,从中学就是不少女生的终极目标,只因武子龙跟着他的时候,他便已经出国了,外国女孩儿相对更为开放,将好聚好散奉行的彻底,也因此更好打发。回国一年多,只因身份与职位问题,打他主意的不少,敢上前的却不多,像今天这样当着全县十来个最高领导这么闭着眼睛说瞎话的,武子龙更没见过。但梁旭博提前下车的举动暗示的清清楚楚,他自己不好出面,只有武子龙从侧面敲击,从而让郑妍打消这种不切实际的念头。
后座上女孩红彤彤的的眼圈还没消散下去,武子龙脑子里过了好几种说法,又都被他接连否认,最后憋了半晌,实在想不出什么说话的技巧,只得直接梗着脖子,硬生生挤出来一句:“你……你以后离梁书记远点!”
郑妍一愣,整张脸迅速就红了。
武子龙这一句说出来,后面自然而然也就顺带着倒豆子般全部泼了出来:“我现在只是劝你,你已经给他造成困扰了,如果再碍了他的事,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郑妍整颗心沉了沉,脸上血色同时褪去不少:“为,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你配不上他,你们这种女孩我见多了,他为什么提前下车,就是为了让我告诉你,他对你没兴趣,别说现在没有谈女朋友的打算,就是有,也轮不上你。”武子龙斜睨着双眼上上下下打量了她一番,嘴里越说越顺溜:“而且你自己最好有点儿自知之明,要长相没长相要身材没身材,脑子不好使家里条件还不好,你说,他凭什么会选你?”
郑妍一张脸,已经变得煞白,见武子龙又看过来,忙垂下头去,眼眶里憋了许久的泪终于再兜不住,一颗一颗啪嗒啪嗒往下掉,没一会儿,大腿上的衣服,就被印湿一片。
无奈且尴尬的情绪爬上武子龙的眼角,他五官紧紧皱在一起,有些不知所措的抓了抓自己的头发,也知道是自己说的太过分了,只是刚想要放软口气劝她一句,又想到梁旭博之前铁青到看不出本色的脸,涌到嘴边的话,就又这么重新滑溜下去,再没爬上来。
这样,其实也是对她好,他悄声安慰自己。
郑妍攥在双腿的手攥紧又松开,然后又使劲儿攥紧,反反复复不知重复了多少遍,武子龙耐心等了近五分钟,才听到她闷闷的声音:“我知道了,让我下去吧,我以后,再也不会缠着他了……”
与此同时,一直盯着脑中4D板的桓妧,终于看到上面的数字,从89一路直线下降,最后一直降到64才堪堪停下,这才大大舒了口气。
再加把劲儿,这个任务就完成了。
桓妧从早上警察走后想了一个多小时才终于捋顺梁旭博的想法,虽然猜不到他具体的动作是什么,但大体也能感觉到,把自己卷入这起杀人事件并且被拘留,才是他的目的,尽管知道这样会将对方得罪的死死的,但桓妧还是不愿放弃这样一个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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