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横舟这才把目光投向我,于是我也喊了声“徐老师好”。他微微一点头,“你们去吧。”就从我们身边走了过去。
所以你看,我们俩的关系就像他说的那样,变得坦诚,也变得透明了。除此之外,没什么大的改变。要说变化,也许就是我默认了我外公把我托付给他的事实,而徐横舟也已经自觉地当起了我的临时监护人。
比如像昨晚,当我们从大堤上下来的时候,有一个很陡的下坡,那时候他就自觉地走在了我的身边,当前面一个男生由于跑得太快,不小心被绊了一下的时候,他的手就伸了过来,扶住了我的胳膊。
我走在边上,他一只手悄不声息地扶着我,没有人知道。我不会误会那一刻他对我的关心,尽管他做得那样隐秘,但我知道他的动机纯的就像天上的月亮一样。
早饭过后,大家又一起上工。
艾平芳子下楼的时候就“哎哟哎哟”地叫,靠近工地的时候她又开始叫,因为要爬坡了。正爬着,就碰见了高又均,不知道为什么今天他没取笑艾平芳子,听着她喊着“我的腿啊”,也像没听见似地埋头冲了过去。
连我都觉得奇怪,更不要说罗佳佳了。她碰了我一下,我脑袋靠过去,罗佳佳就对着我耳朵说:“昨晚艾平芳子搂了高又均,还不止一次,不过艾平芳子自己大概已经忘掉了。”
我们俩还在咬耳朵,就听见艾平芳子在那里大喊:“高又均你个王八蛋,见了我你就跑,你也知道怕我啊,你等着,我会找你算账的。”
高又均早跑得一溜烟不见了人影,结果后面又赶过来一个男生,正是昨晚最后和我们在一起的另一个男生。他跑到艾平芳子身边就哈哈哈大笑,“艾平芳子,你昨晚做了几个大劈叉,你还记不记得了?”
说完这个男生就大笑着跑掉了,剩了艾平芳子像被雷劈了似地问我们,“什么大劈叉,大劈叉是怎么回事?”
事后证明我和罗佳佳想对她隐瞒这个残忍的真相是完全没有必要的,因为几乎所有的男生都已经听说了这件事。
连续几天,我都蹲在我的探方里细细地刨土。进展非常缓慢,我发掘的那个墓坑里的土是混着石子的岩性土,很硬,怕墓坑里有东西,又不能拿铁锹或是其他工具大力地挖,就只能靠手铲一点点地往下刨刮。
越往下,就越要自己动手,两个工人几乎是坐在旁边看我干活,刨着刨着,我就突然发觉地上来了个影子。影子很长,有一半落在了我正在刨着的墓坑里,我都不用抬头,就认出了这个影子是谁。
我停了一下才抬起头,眯着眼睛看向徐横舟。日光有点烈,我又是蹲在挖了一尺多深的墓坑里的,他站在高处,个子又高,就感觉他离我很遥远。日光落在我的镜片上,一闪一闪的光芒,隔了许久,我才看清徐横舟的脸,又仿佛是许久,才听见他说:“上来吧,别一直挖,休息一会儿再说,别累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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