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两天,这人就带了一大堆的聘礼上饮者楼来提亲。按规矩他得与酒馆里的人斗酒,可不料这人酒量还不及青娆,两坛酒下去就不醒人事了。俞眉远倒好,把人扔出了酒馆,把聘礼给没收了。
没想到的是这人不死心,五天后又卷土重来了。
俞眉远赶到堂上时,青娆和这男人都已经喝得满脸通红。
“好!喝!再干一杯!”酒馆里的人酒也不喝了,评谈也不听了,只围着这两人看热闹起哄。
每喝一杯,就是满堂彩。俞眉远拿目光一扫,嗬,两人脚下各堆了四个空坛子了。
“喝!喝……”青娆捧着碗,前一刻豪气干云地朝口中一倒,后一刻就“砰”一下倒在了桌上,陶瓷落到地上也不碎,只溜溜转着。
“哇噢!”旁人欢呼。
“赢了,我能娶她了?”那男人也喝得茫然,却还知道自己赢了。
“谁说的?喝赢了我,才能娶!”俞眉远从外头挤进来,旁人纷纷让路。
她一边说,一边打量这男人。这人生得倒不赖,浓眉大眼,腰板挺板,身量比一般男人高出许多,穿了身不打眼的衣袍,看着普通,不知怎地就透出股犀利劲来。其实她心里对这男人的来历有些数。他每次带来的聘礼都极丰厚,可见身家颇丰。云谷人少,不以银钱论富贵,只以物品论地位,能有这样身家的人,不可能没人认识他。可俞眉远却打听不出这人的名字,大伙对他都陌生的很。
他也不可能是新进谷的人,因为新人进谷不能带这些东西,这些身家只能进谷再攒。
既非新人,又非谷里有名的人,那只有一种可能,这人来自云谷山庄。
“和……你斗酒?小姑娘,你别喝一口就趴下了。”这男人显然没将俞眉远放在眼里。
俞眉远虽已十七,可她脸颊丰润,下巴微尖,一笑起来就甜,又穿了身红衣,看着显小。
旁人见他这般轻敌,知道底细的人都起了阵嘘声。俞眉远只是笑笑,毫不在意地将两人桌前的碗都斟满。
她先干为敬,举碗满饮后方望向那人,那人便也端起碗来。
一……二……三……
她在心中默数的第三声还没出来,对面这人就已经趴倒。
青娆先前已将他灌得差不多,就差这一点了。不过,上次他和青娆斗酒时还差了青娆一大截,这才五天时间就长进了,倒有些意思。
俞眉远有预感,他们还会再见面。
……
时值三月春深,云谷山庄花色尽放,染得满庄如覆彩霞。
山庄建于云山半山腰,被山青雾白所掩,外间只望得见庄子的几处飞檐翘脚,却窥不得真容。
“老七怎么又叫人给抬回来了?”书生打扮的男人匆匆行于□□间,满面怒容。这人年约二十五、六,身材清瘦,容长脸,五官端方,神情严肃。
“听说是看中山下一个女人,非娶不可。人家说了,喝赢了才论嫁娶,喏,老七连输两场。”跟在他后头的少年正玩着手里的牌九,漫不经心回答。
“红颜祸水!”书生怒斥了句,又见少年沉迷手中之物,更加生气,“你们每日就知耽于玩乐,沉迷酒色,置国家安危、百姓兴亡于何地?”
少年抬头白了一眼,转身走开。
这书生气得一甩衣袖,朝前迈去。
“连大哥脸色这么差,谁又惹你生气了?”
才走没两步,前头就传来温柔的笑声,有个霜蓝裙子的女子站在前面的白露阁下。
这女子容颜秀美,明眸皓齿,长发束起,绾髻束冠,是慈意斋的俗家女冠。
“还不就是谷里这些不务正业的少年人,若他们个个都像你这般济世为怀,我就省心了。”连煜一见这女子,便情不自禁去了容怒,温言以待,“现在就连里头那个,都整天要人操心了,唉。”
他说着,又愁上眼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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