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烦死了。”俞眉远不耐烦地怒而出声,继而睁开眼眸。
什么墙瓦檐柱,全都消失不见。
她弹坐而起,眼前只剩垂下的青纱缦张、雕花拔步床与牡丹绣屏,以及……
两颗托着腮靠在她床前的人头。
长宁与俞眉安。
“我……怎么会在这里?”俞眉远疑惑不已。难不成天祭的事,是她做的梦?
“我哪知道。那天你与我二皇兄冲出承天坛后就没再回来,我从承天坛回来之后,就看到你躺在我宫里。我还想问你们后来去了哪里呢?”长宁甩开手站起,一屁/股坐到了床沿上。
俞眉安也跟着站到旁边。
俞眉远愣了愣,忽然想起那天霍铮带着她纵马逛皇城,逛到后来,她竟睡着了,就那么靠在他胸前睡得天昏地暗。
在俞府十多天的筹谋耗尽她的心力,好不容易解决了她就被召进宫来,尚不能好好休息一晚,第二天又顶着烈日行舞,最后又遇谋逆大事,折腾得她筋疲力尽,全靠着一腔沸血勉力撑着。
大局一定,心头一安,她就再也撑不住了。
丢人!骑着马也能睡着。
俞眉远有些懊恼地问:“我睡了一晚上?”
“一晚?呵……”长宁和俞眉安对视一眼,笑了。
“阿远,你睡了一天两夜。”俞眉安好心告诉她。
“一天两夜!”俞眉远愕然,她从没睡过这么久,“那……那外面情况怎样了?”
“放心吧,外面怎样都跟你没关系了。有我父皇,有我母后,有我皇兄善后,只不过现在所有人都不能回去,这一次事态恶劣,父皇下令重查,天祭当日进宫的人如今都被暂时安在了崇阳宫里,待事情查明父皇才会放人。”长宁整整衣袖,回答她。
“父亲也在那里。”俞眉安接话。
俞眉远点点头,掀了被要下床。
“阿远,你还不知道吧?你和我二皇兄……经此一役,出大名了!外人可从来不知道我二皇兄身手那般了得,啧!还有你,他们如今私下都叫你神箭俞四娘。”长宁回忆起当时情形,满眼崇拜,“左尚棠说你那箭有门道,叫什么……追魂箭,你快告诉我,有什么门道?”
俞眉远神色微顿。
神箭俞四娘?多遥远的记忆……遥远到她都忘了自己昔日荣光。兜转一世,她竟还是那个她。
才要开口,她就听到外头传来脚步声与几声对话。
“还没醒?我进去看看,你们派人去请太医过来再给她看看。”
霍铮的声音。
俞眉远一个激淩,低头看了看自己。她还穿着祭舞的衣裳,睡了这么久,衣裳全皱,钗发皆乱。她摸摸脸,油的;拔拔发,油的。
不见!
“快快,你们快给我出去,拦着霍铮,别让他进来。”她跪立在床上,把长宁和俞眉安都往外推。
“二皇兄?他来了吗?”长宁什么都没听到。
“来了,就在外头。你出去拦着他,我不想见他!”俞眉远老脸一红,拼命把这两人推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