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善后,但俞眉远追出后就不想回庆安堂面对那堆乱摊子,就连丁氏,她都不想过问。
“昙欢,你也听过慈悲骨?”俞眉远只想找个人静静地说说话。
霍铮万没料想,徐言娘竟是因慈悲骨去世,一时间,他只是木然站着,手僵在她脸颊上忘记收回。
“慈悲为骨,这是味没有痛苦的毒,入髓蚀心,日日月月年年,从一个知冷知热的活人,变成个没有知觉的活死人。昙欢,这折磨很痛,比一刀杀了我都痛!”俞眉远垂下眉目,微挑的唇没了笑意。她说的是徐言娘,也是过去的自己。
她恨这味□□。
“阿远……”霍铮瞧见她脸上痛色,只觉得那刀像宛在他心上。她言语之间,仿佛那毒也曾在她体内肆虐过一般。
徐言娘死的时候,她应该还小,眼睁睁地瞧着身边至亲之人痛苦至死,那煎熬折磨必定如烈火焚心。
若说过去,他还有那么一丁点自私的幻想,将自己中毒的事对她坦白,留她在自己身边,那么现在,他连这一丝一毫的幻想,都不敢拥有。
他死心。
不能再叫她承受这样的痛苦,那于她而言太过残忍……
“我跟你说这些做什么?”俞眉远见两人间的气氛有些沉重,很快便改了语气,冷静下来,“你这趟回来是为了月鬼?”
“嗯。”霍铮点头,看着她唇边的笑一点点绽放,似乎又和往日一般无二。
“你身手不错,倒瞒了我许久。”俞眉远调侃一句,见他似有些愧疚,便摆摆手,“我并无怪你的意思,只是想着,若是早点知道,兴许还能与你拆招。现在怕没这机会了,你不会留下吧?”
“是,月鬼身份已明,我的任务告一段落,要动身回云谷了。”霍铮拈去她肩头一瓣枯黄的白兰花,缓道。
“云谷好玩吗?”俞眉远问道,“常听人言,云谷是个世外之地,终年花开不败,风景如画。谷中有座折剑碑,入谷之人需在碑前发誓,在谷内必当放下屠刀,舍弃所有恩怨。剑折碑下,云谷无血。”
“哪有你说得那么好?云谷就是个普通小镇,只不过里头住的都是怪人,与京城就像两个世界。”霍铮想起云谷诸人,眼角微扬,心里痛意被她一席话说得散去几分。
“有机会,我去云谷找你。”俞眉远则甜甜笑了,先前那点悲色转眼即散。
“好,你来了,我带你吃云谷最美味的小吃,看最美的风景。”霍铮跟着笑起,“昙欢”的脸憨态可掬。
“一言为定。”她抬手。
“一言为定。”他叩掌。
他与她的第二诺,仍是许在白兰树下了。
此去云谷,千里迢迢,这一诺,易许难践。
“姑娘!姑娘——”青娆从远处气喘吁吁地飞奔来,边跑边唤,“快去前院!皇后懿旨,召你即刻进宫,老爷已经在前院领旨了。”
“又进宫?!”俞眉远眉头大蹙。
宫里哪来那么多破事,一天到晚召她进宫?
“……”始作俑者默。
当时他只想着俞眉远有危险,就叫左尚棠找了长宁求来皇后懿旨,索性让她进宫,可现在……俞家这场风波分明出自她之手,倒是他小看了她。如今懿旨已下,要收回已难,他也无能为力。
“嗯,宫里的马车在门口候着了,老爷叫你马上收拾了东西进宫去。”青娆跑到她身前停了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