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出去了四个月,榴烟惦记得很。虽然榴烟嫁了人,心还在姑娘这里,姑娘莫不是嫌弃榴烟的服侍了?”榴烟一边笑着,一边夹了一筷子酱瓜到她碟中。
从前常服侍姑娘用饭,这些事她做起来驾轻就熟。
“你既嫁了人,就不是我屋里的丫头了,哪用你来做这些。快坐下陪我喝口茶,和我说说话儿。”俞眉远便按住她的手。
云谣闻言立时就搬来了小杌子。
榴烟却不坐,反而跪到了地上:“年后姑娘走得急,榴烟嫁了人也没来得及过来给姑娘磕个头,如今姑娘回来了,榴烟必要给姑娘磕三个头,谢谢姑娘这些年恩德,又替榴烟挑了……挑了个好人家。”
俞眉远替她挑的夫家普通,以榴烟的身份大可挑家境更好的人家,但俞眉远并没往高处择人,这点本让榴烟有些介怀,可嫁人之后她方领会其意。她那丈夫禀性纯良忠厚,公婆也和气,家境虽不富裕,却也殷实,小日子过得有滋有味。
再一层,俗话说“宰相家人七品官”,她这跟过四姑娘的贴身丫头到了他们家,也跟仙女下凡似的,体体面面。平时说话他们都敬她几分,但凡有事也都与她商量,并不因她是女人而怠慢轻视。
可见,俞眉远替她挑的这门亲事,是用了心思的。
“快快,把她扶起来。嫁人前不是已经磕过头了,这怎么又磕上了?”俞眉远忙命人搀她起来。
青娆和云谣两人上前,一左一右把她扶起,将她按坐在椅上。
“姑娘……”榴烟抹抹眼。
俞眉远见她这模样,便笑她:“嫁人前可没见你这么爱哭,果然嫁了人,有相公疼着,都成水做的了。”
“姑娘!”榴烟顿时脸颊红透。
屋里几人都跟着笑了,便把这茬给揭过。俞眉远慢条斯理用着饭,一边问她近况。榴烟就一一回答,将夫家的人挨个说了个遍,又拣了些平素生活里的新鲜笑话说给她听,将她听得眉开眼笑,末了又说起她如今在园中当差情况。
嫁了人便不能留在姑娘屋里,她现在跟着俞眉初当差,管着厨房的事。
“不错,这差使当好了,日后还有你好的。”俞眉远说毕接过青娆递来的茶水漱了口,早饭用罢,她又眼巴巴地望向霍铮。
“再过一会。”霍铮仍是不同她喝。
俞眉远皱了眉,不乐意地坐到罗汉榻,盯着他不放。
榴烟坐到榻下,望着她欲言又止。
屋外的小丫头进来收拾桌子,俞眉远便只当作没瞅见她的神色。稍顷这些人都退出去,她又找了借口支走云谣,方才一改脸色,淡道:“说吧,有什么事?”
“姑娘,你回来后,二姨娘已悄悄遣人来找我几次了。她托我传话给姑娘,说是想见姑娘。”除了来磕头外,榴烟还有一件要紧事要寻她,那事当着众人的面不好说。
她虽是老太太的人,不过这些年跟在俞眉远身边都是两处和泥,力求自保,此时又已嫁人,更不可能一意替谁卖命,若论忠诚,恐怕她待俞眉远的心还比老太太多出几分。
“她还在长斋堂?”俞眉远似笑非笑看着榴烟问道。
“是的。这四个月里她都老实呆在长斋堂。”榴烟点头,“姑娘要去见她吗?还是让我回绝了她?”
“不急,随便找些借口搪塞她,过两天再说。”俞眉远倚到迎枕上,随意道。
太急了,倒叫何氏觉得非她不可,反会拿起架子来,先磨一磨脾气吧。
那厢霍铮终于把茶端过来给她,俞眉远立即直了身体接下,喜滋滋要饮。
“慢些喝。”霍铮嘱咐她一句。
俞眉远只冲他做了个鬼脸,饮茶的动作却缓下。
饮了两口茶,她又朝榴烟道:“你和我说说这两月府里都发生了哪此要紧的事?”
榴烟细想了想,回道:“倒是发生了好些事呢。先是三月里与大姑娘订亲的肃建伯府二公子在街上与人起了争执,被打伤了脑袋,抬回家没几天人就去了。不过幸而肃建伯老夫人垂怜,说是大姑娘年纪轻轻,不能因这望门寡毁了一生,便在发丧之前遣人将退婚书给送了过来。”
俞眉远本埋头饮茶,听了此语猛一抬头,眼中几许厉芒。
这事还是发生了?
魏眠曦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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