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过两道垂花门,又转过几道回廊,到了老太太的院子,三进的院落,正面一排大屋,东西厢也有不少房间,皆是雕梁画栋,只是油漆有些旧了。转过穿堂的屏风,便有小丫环上前说道:“漱云姐姐来了,老太太在屋里侯着呢,快些领七小姐进去。”
林晓霜跟着漱云进到里屋,一边有人打着帘子,一边向里面通传:“七小姐来了。”
才进去向老太太见了礼坐下,便有个小丫环迎上来行礼:“见过七小姐。”
林晓霜一看,认得是孟言欣的贴身丫环燕儿,遂问道:“燕儿,三小姐可好?”
“挺好的,多谢七小姐挂心,明儿我们府上有宴会,请的都是闺阁女孩儿,三小姐一听说您来了,便赶紧吩咐送了贴子过来。另外备了几份礼给府上的老太太、太太和小姐,叮嘱了七小姐的要亲自送到您手上。”
燕儿一边说着,一边递上一个红缎包裹的匣子和一张大红请柬,林晓霜接过,也不管一屋子人眼巴巴地瞅着,拎在手中道了谢,并不打开。
她笑看向老太太:“这事还需得请老太太示下,不知明儿可抽得出空来。”
老太太对她的尊重显然很是满意,笑容可掬地伸手将林晓霜拉到怀里,一边捏着手一边道:“好孩子,你只管去,祖母还怕你在这京中没有个伴拘得慌,正想找个日子请几位太太小姐过来坐,让你认识些伴儿,没想到你与孟三小姐倒先认识了。”
燕儿得了回话,告辞回去了,林晓霜想起身送一送,却被老太太叫住,另遣了身边的丫环送燕儿,把她留下了。
唤了林晓霜坐到身边,老太太说道:“我打听过了,孟家就一位夫人两位小姐在京,叫你母亲不用操心,礼我替你备下,明日会遣人送过去,你只管带了去。”
“多谢老太太!”林晓霜谢道。
“这孩子,也学着他们了,你是我正经的孙女儿,叫祖母便是,”老太太脸笑成了一朵花,手指向一旁穿蓝色襦裙的中年妇人,“老太太是他们叫的,让他们敬着些,没得总在我面前撒娇作痴。”
林晓霜抬眼看去,中年美妇一身珠翠,用手绢捂着口鼻吃吃地笑,末了说道:“大伙儿可听见了,原是老太太怕媳妇撒娇呢,侄女儿也好做个见证,下回老太太再要骂咱们不孝,连声娘都不喊,我可不依。”
一屋子的人都笑起来,老太太指着中年美女对林晓霜介绍:“这是你二伯母秦氏,你还未见过,她可是我们家的泼辣货,好孩儿,以后你就能见识到她的厉害了,不过别怕,若是她欺负了你,有祖母给你作主。”
林晓霜忙抢上前去行了礼,唤了声二伯母。
秦氏拉住她的手,上下端详半天,笑着说:“离京的时候还是个襁褓中的婴儿,如今都长成大姑娘了,你小的时候我还抱过你,在我怀里一拱一拱的,张着小嘴就想找奶吃,你娘还说像是我生的一般。”
“瞧瞧这话也敢说,我就说她是个泼辣货吧,马上就现形了。”老太太指着秦氏,一句话引得满屋子人哈哈大笑。
笑声才止住,听得一阵环佩叮咚响,进来一个小姐,穿着锦绣衫裙,脸上擦了胭脂,打扮得粉光红艳。
秦氏招手唤道:“快过来见过你七妹妹。”
林晓霜知道这是秦氏的女儿了,早站起身来,抢先一步拜了下去:“晓霜见过姐姐。”
“妹妹有礼!”那姑娘赶紧对拜。
“这是你五姐姐玉涵,大你三岁,”秦氏拍手道,“正好了,明日你去孟府,总得带个伴,你五姐姐也是出过门的,不如两姐妹一道去,互相有个帮衬。”
怪不得,原来打的是这个主意,林晓霜笑了,不过举手之劳而已,还能够拉拢关系,遂点头应道:“还是二伯母想得周到,我正犯愁不知这京中规矩礼数,怕失了林家的颜面,有五姐姐跟着去在旁提点,那是再好不过。”
秦氏一听很是高兴,拉着两个女孩儿坐下,不让林晓霜走,说是反正一会儿都要在一起用晚膳,没必要跑来跑去,索性叫丫环去西院,将张氏也请到老太太屋里,一屋子娘儿坐着说话。
老太太与秦氏旁敲侧击地打听林晓霜是如何与孟三小姐认识的,林晓霜只说在南临时偶遇,两人都喜欢花儿,孟大奶奶也喜欢张氏的绣活,因此便结识了,旁的没有多说。
“原来三媳妇与孟家大奶奶也相识?”老太太问道。
“是,母亲帮孟夫人绣过衣裙,孟夫人很是喜欢,大奶奶便常请她做些活计。”
“我还听说是孟家的马车送了你们到大门口?”老太太又问。
“是啊,老太太,可巧了,孟二公子也从南临回京,虽然走在我们后面,不过他们家马快,半道遇上了,便结伴同行。”
“这样啊!”老太太点了点头,没有再问,只不过张氏进来时,明显地与她说的话多了些。
背过身时,林晓霜微微皱眉,孟言欣此举,也不知给她带来的是好事还是坏事,不知道孟言轲把她的事告诉这个妹妹没有,明日过去,还得和他们通个气,不能说漏了嘴。
幸好何管事那里瞒了下来,林府拿出来去接他们的费用,她做主让那群人分了,顺便也是封他们的口,若是这府里知道一路上的开销都由孟言轲包了下来,还不知道会生些什么事。她是孟家的股东的事,不能让人知道,不然赚的银子可就进不了自个儿口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