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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妈哦了一声依然满脸的开心,显然对这间新的病房很满意,郭晶在新病房里坐了一会,就要走了,走之前她可怜兮兮地看着我说,“那我们这个暑假的旅游就去不成了。”
我这才想起来,我打算这个暑假跟杨天他们再去上海一趟玩儿,这下子确实是泡汤了。
我拉过郭晶的手,说道,“不担心,还有大把时间。”
郭晶重重点了点头,抱了抱我,说道,“那我回家啦,你别太想我。”我切了一声,说道,“知道了。”
她伸长了脖子,跟爸爸妈妈打了声招呼,就蹦蹦跳跳地出了病房。
新病房很大,设计得也很方便,上洗手间我也不用扶着爸爸了,他顺着手扶自己就能解决,妈妈也可以,不过她不习惯那个手扶,还是由我扶着她去,洗手间里有个很大的坐盆,擦身子什么的,爸爸妈妈坐在坐盆上,我就可以给他们擦身子。
医生说还有三天就可以洗澡了。
妈妈抓着带着油味的头发,有点忍受不住,医生说不冲凉是为了以免染上风寒,一旦染上了,以现在的身体是抵挡不住的。
新病房里还有独立的厨房,我之前都是到医院里的公共厨房里给爸爸杪璋镜闹啵衷诓挥昧耍苯釉诔坷锇揪秃茫彩x撕芏嗦榉场
萧叔叔来看爸爸妈妈,一见换了病房,哟和了两声,问爸爸,“你发财了?这病房一天要顶你之前那病房六天。”
爸爸僵着脸没应,但是来了这个病房里,他的咳嗽确实好了很多,由于上洗手间不用我扶着,他就不会为了不想喊我而使劲地憋着,气色也好了很多。
八月中旬,在医院里呆了有一个多月的爸爸妈妈总算可以出院了,这天是萧叔叔来接的人,医生临走前跟我说,“别让你父母太过劳累,如果身体一旦有状况就得及时带医院里来,不然这有时一个感冒也会把人折磨死,尤其是你父母这种特殊情况的,前十年健康连感冒都少,这后面的一旦病一次,就会拖身体拖得越来越弱。”
我喏喏地应着,眼神在爸爸那明显很期待出院的脸上转着,又看了眼一直跟萧叔叔聊天的妈妈。
心口一阵揪痛。
这一个多月里,我清楚地明白死亡有时离我们是很近的,比如昨晚半夜就听到隔壁病房里哭丧的声音,那死去的人白天还被他家人推着轮椅上我们病房里来说说笑笑,可到了半夜,那人就死了,毫无预警地,也仿佛在意料之内,哭声蔓延了整条走廊。
让我的画笔到最后画了一团混沌。
人生世事无常,珍惜当下。
在生死的面前,那些怨恨以及伤痛,仿佛不过就是一颗尘埃。
☆、第九十五章
家里的超市停业了有一个半月了,原先那批老员工得知爸爸妈妈生病的事情,纷纷提出了离职,萧叔叔无奈地给他们发了工资放了他们回去,而店铺关了,房租却每个月固定交。
萧叔叔自己的事业也忙,说没办法帮到我们什么,所以超市就只能关着。
爸爸一出院,连休整都不肯,就直奔那超市去重新整顿,妈妈也跟着去,我劝了几次都劝不开,就由着他们去。
平时按医生说的,关注着他们那身体的动向,门也不敢多出,平时我不爱去超市的,但是为了看着他们两个,我还是不情不愿地多跑了几趟超市,坐在烟草的专区看他们忙活来忙活去。
爸爸好几次想赶我,但话到嘴边又溜了下去,只用那复杂的眼神看着我,我便由他看着,到了该吃药的时候,我毫不犹豫地就提醒他,然后盯着他把药吞进肚子里。
1997年九月,学校开学了,我以全班第十名,全校第15名的成绩上了初三,郭晶则优秀地以全校第五名,全班第一名的成绩上了初三,整个学校的排名重新洗牌,a班的同学毫无变化,没有人下降到c班,也没有人升了上来。
上了初三,班里的学习气氛比以前更旺了,那种随时都看到班里趴了一排在做练习题的情况随处可见,在这样的环境下,我就算是想懒着也懒不起来,幸好在医院的那会我依然坚持学习,所以开学以后,也没有感到多大的压力。
张轩从暑假开始就不曾露面,那跟屁虫不在,我在校园里逛的时候,还真有点不习惯,开学后的第十天早晨,我拎着书包晃悠悠地进了班里,班里的同学都齐齐围在一起,叽叽喳喳地不知道在说什么,我把书包放下,旁边的位置空着,郭晶还没有来。
我把化学课本拿出来,现在七科目当中,这科是我的短板,每次集中考试都能拉低我不少的成绩,那群围在一起的同学似乎讲完话了,几个女同学推搡着说要去d班看看。
我撑着下巴盯着她们出教室门的背影,有点好奇,她们去干嘛了,还去d班,什么情况。
但很快我就沉浸在化学的笔记里,不一会,郭晶匆匆忙忙地跑了进来,一把抓住我的手,喘着气说道,“快跟我来,张楚来上课了,就在d班。”
手里的笔轻轻地从我手里滚到桌子上,我愣楞地看着郭晶,郭晶使劲地抓我的手,“看什么啊,快起来跟我去看看啊,现在d班都挤成菜市场了,好多人都说张楚完全变了个人,走啊,快去看看。”
我被郭晶扯着,从a班到d班的路不远,跑过的走廊却仿佛几十条街,很快d班就到了,我也不知道我在想什么,从来没有哪个说退学的人会再回到学校里,尤其是因“谈恋爱”而退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