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嬴洲面前,他依旧如同一个孩子站在严父面前一般,丝毫不敢放肆,十分小心。
“你想说什么,直言!”
嬴洲抬头,看了自己儿子一眼。
有时候看着嬴赫,他自己就气不打一处来。
同样出身嬴氏正宗,为何差别就这般大呢?
看看身为晚辈的嬴政,如今做事是越来越大胆了,再看看自己这儿子,身为别人的长辈,一点气魄都没有。
有时候他甚至忍不住在想,将来,自己的领土爵位交给这个儿子,真的能保得住吗?
面对父亲的眼神,嬴赫心中一惊。
他很害怕嬴洲这样的眼神,每每嬴洲这般盯着,他都有种莫名的心虚感。
他连忙低头,沉吟片刻,躬身道:“父亲,此番栎阳之事,嬴政杀我尉阳君府之人不算,连带着宗室各家封主的人都杀光殆尽,此举,虽然对宗室来说损伤不打,但屈辱终究难免。这已经不是在向我尉阳君府挑衅,而是在向整个宗室挑衅!”
“此番,他又不顾一切包庇那秦用,更是表明了他的决心!”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这对宣文君府动手的乃是我整个宗室,如今,他却传令要父亲前往咸阳,这绝不是面王那般简单,说是问罪,更为贴切!”
嬴洲望着嬴赫,见他话音落下,静静的站在原地,不再言语。
嬴洲冷笑,道:“说完了?”
嬴赫赶忙点头,道:“父亲,说完了!”
嬴洲摇了摇头,一脸失望道:“说了这么半天,你就说这样一堆废话?”
嬴赫身躯一震,眼中闪过一抹慌乱,把头低得更加下去了,大气都不敢喘一个。
嬴洲脸上失望更甚,懒得再度质问。
能坐上这个位置,他岂能是一个傻子?
从接到秦王令的那一刻开始,嬴赫说的这些,他就已经一清二楚。
这根本不是什么进宫面王,纯属就是逼着他们进宫请罪,想用他们的卑微,给那宣文君一个交代。
这不过就是一个浅显的伎俩而已,他如何能看不出来?
正是因为看出来了,他才会那般愤怒!
踩着宗室的颜面,给一个外人交代,这不是胳膊肘往外拐是什么?
这不是吃里扒外又是什么?
“传令宗室各地封主,不可妄动!”
沉吟良久,嬴洲深深的叹息一口气,突然挥了挥手,道:“此番嬴政既然动手,针对的觉不仅仅只是老夫一人,怕是宗室所有封主都已经接到传令,要不了多久,各大封主的信件就会传来!”
“不用等了,直接告诉他们,谁敢踏足咸阳一步,莫怪老夫翻脸不认人!”
嬴赫心中一惊,忙不迭的抬头看了嬴洲一眼,眼中闪过一抹无奈。
父亲想得东西,远比他想的要多。似乎无论他多努力的去想事情,永远都不会如同父亲那般通透。
“诺!”
不敢吃一,嬴赫应诺一声,立刻离去,着手办理。
待得嬴赫离开,嬴洲缓缓起身,双目微眯,冷冷注视着眼前,喃喃自语:“嬴政啊嬴政,老夫再给你一次机会,你最好别欺人太甚,真把老夫逼急了,你觉得你这王位还能坐得稳吗?”
说着,他眼神一厉,一道精芒在双目中一闪而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