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伟鸿觉得,樊国生这个防汛抗旱指挥部常务副指挥长的职务,更加操蛋。据向耘了解的情况,樊国生年里倒有半年时间在泡病号,虽然不排除是故意“翘班”,但弊国生十八岁,看上去确实也老了,全市防汛抗旱这么重要的工作,交由位老人去承担,未免玩笑。
浩阳市辖境内没有大江大湖,但老城区的地势比较低,就在浩江之畔,遇到雨水多发季节,防汛的任务还是很重的。真要是爆发紧急情况,樊国生焉能指望得上?最终的责任肯定要落到自己这个市长的头上,樊国生还是专务老干工作好了。
樊国生坐在那里,(最快更新全文字)直都是副昏昏欲睡的神情,老也打不起精神。刘伟鸿问起,才缓缓抬起头来,估计还是被“国生同志”给刺激的。
他已经很久没有听到这样的称号了,就算是市委书记苑忠兴和市人大主任古建轩,也不曾如此古板,般都是叫他老樊。其他人不是叫樊市长就是尊称他为樊老。
樊国生老眼昏花,打量了下刘伟鸿,嘴角咧,咳嗽声,慢条斯理地道:“刘市长,我没什么好汇报的,该汇报的刚才周市长已经汇报过了。如果刘市长对老干部工作感兴趣的话,我却是可以两句。”
此言出,人人脸色古怪。
自从周鹏举兼任了城市规划建设委员会的主任之后,樊国生在市政府的各个会议上,就直都是这么个调调,心中不满,溢于言表。周鹏举是个什么性格,大家都清楚,贯的喜欢抓权弄权,城市建设又是个大油水的肥差,手里能漏出点芝麻粒给樊国生就算厚道的了。
娃娃市长第天上任,樊国生还是这个样子点都没变。
想想也不奇怪,他都马上就要退了还有什么好忌讳的?刘伟鸿也好,周鹏举也罢,任权势滔天,又岂奈我何?
周鹏举脸色微微变,眼神就变得不是那么平和。
这个老不死的,油水还没捞够么?要是再不识趣,把稳我把城建系统历年的烂帐都给抖落出来,叫吃不了兜着走,临到老来栽个大跟斗。再了就算我分担了城建工作,每年该给的好处也没少给,天到晚板着个死人脸干什么?
太不识相了!
刘伟鸿脸上波澜不惊,依旧带着温和的微笑,道:“国生同志,只要是我们市政府该管的工作,我都有兴趣。除老干部工作,分担的城市建设工作和防汛抗旱工作我也希望能有个了解。”
樊国生嘴角扯,皮笑肉不笑地道:“嘿嘿,这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情,琐琐碎碎的,起来话就长了。”
刘伟鸿微笑道:“没关系,只要是讨论工作不怕时间长。下午开不完,我们晚上可以接着开。晚上不敷,明天再来嘛。干工作还是细致点好,不克不及马虎。”
与会的干部们神情又是变,望向刘伟鸿的眼神之中,便有些惊讶之色。
这个娃娃涵养还很不错嘛。樊国生明明就是在拆台,他依旧这样不徐不疾。都“会咬人的狗不叫”,看来今后要心点了可不要像林庆县的米克良样,威风了世,临到老来吃那么大个亏,蹲大狱啃窝头去了。
樊国生又瞥了刘伟鸿眼不自禁地规矩了坐姿,道:“好吧既然刘市长有兴趣,那我就随便谈谈。人老了,记忆欠好,谈到哪里就算哪里吧。”
刘伟鸿微笑颔首。
樊国生果然就“随便谈”了起来。所谓老干部工作和防汛抗旱工作,樊国生只是笔带过,简单了几句,重点却放在了城市建设工作上头。
“刘市长,我们现在这个城市规划和建设,就是笔糊涂账!”
谈到城市建设,樊国生便即语出惊人。
刘伟鸿脸上的微笑隐敛不见,神情严肃起来,其他副市长也坐直了身子,周鹏举张脸完全沉了下去,望向樊国生的目光变得十分阴沉,闪着冷冷的寒光。瞧他气愤的样子,若非碍着刘伟鸿在座,只怕就要对樊国生厉声呵斥了。
对周鹏举阴冷的目光,樊国生恍如未见,毫不在意,自顾自道:“刘市长,两年前,省里成立浩阳地区,拨下来很多建设专款。这个款子,就是个唐僧肉,地区的,市里的,甚至街道处事处的,不管什么部分,也不管什么职务,只要能和城建挨点边,都乱纷繁地伸手,割刀,我咬口,完全乱了章法。要是不信的话,可以让审计局去查,看看有几笔帐是能够查得清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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