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武子万分谨慎地为他重新牵来的坐骑绑上打湿的口罩之后,一行五十来人齐齐扬鞭而去,转眼间便淹没在只距离他们原先所在之处十来丈远的地方。
片刻之后,便有马匹接二连三地从黑黄的烟气中冲了出来,每一匹上都挂着一两个人,跑到安全的营地之后便稍稍慢下了步子,等在后方接应的人十分及时地拉住缰绳,合力将马背上的人抬下来之后,按照林忆蓝的指示给它们换了一个打湿的口罩,这才用力一拍马的屁股,让它们重新回到那黑烟中。
而被抬下的伤员,早就排了老长的队伍,就等着接受抢救了,不过此时,那背负着百来条生命的某人,却压根儿没有被压扁的自觉,随便拖了个快断气的人给站在身后的二十人做示范,几下便将那差点被黑屑堵死的人给掏醒了,将混球叼来的药瓶倒进早就打好的水中稀释,然后便自个儿起身往另一个方向跑去,只留下那二十来人冷汗涔涔地用颤抖着双手掰开昏迷战友的嘴巴,左看右看愣是下不了手,满脸黑线地回想着林忆蓝那一气呵成的恐怖动作。习惯了把剑刺进敌人的胸膛,他们突然发现,把自己的手指伸进战友的喉咙里,是一件多么惊悚的事情
狠了狠心,一咬牙,一闭眼大哥,兄弟对不住了!
很快地,他们便渐渐上手,以几秒抢救一个的速度与死神抢人。事实证明,任何一个有技术含量的动作,在进化成流水线之后,便有了震撼的效果,比如现在。
当武子他们运着最后一拨伤者凯旋时,差点没直接跌下马去——眼前,二十来个战友正两两凑对,一人一手按着伤者的下巴一手伸到口中一掏,另一人提着水桶跟在后方飞快地舀了一瓢直接灌进那还来不及合拢的嘴,紧接着那前一刻处在安逸的昏迷状态的人呛得差点整个人都弹起来了。
看着眼前那合作无间移动飞快的“大夫”武子眼角猛的抽了一下,靠,他们冒死救来的人,居然是这么被抢救的!这些人难道一点都不懂什么叫珍惜,什么叫来之不易吗?
而七仔却是心有余悸地按了按自己的喉咙,原来,医人竟是如此的通俗易懂
不过,如果说看见救人场景的他们还努力撑在马上的话,那么在他们看见林忆蓝的时候,是绝对带着伤者一起滚下马的!
别人拼死拼活的跟死神战斗,而这阴险的女人居然,居然在一边悠闲地烧水?
二虎第一个跳下马,几步跨到林忆蓝的身边,强压下想代表死神痛快地给她一盆热水的冲动,喷火地问道:“你在干什么?”
好端端地不去救人,居然蹲在这里烧水!
“我说林姑娘,现在烧开水,是不是有点不是时候啊?”七仔一边捏着拳头一边黑着脸走近林忆蓝,如果她不清楚生命的重量的话,那他是不介意帮她把那几百个兄弟全扔到她身上让她好好感受一下什么叫做生命重于泰山的!
“咦?你们回来了?”一抬头,完全没有在意众人呲牙咧嘴恨不得将她挫骨扬灰的表情,林忆蓝笑吟吟地冲大伙儿招招手,道:“其他连的人好像都撤走了呢,找不到人帮忙,你们来的正是时候,快,在这一排多挖几个坑,我们一起烧水!记得要烧开!”
众人闻言顿时石化,他们刚刚有没有听错?她不仅一点觉悟都没有,反而要他们一起弃明投暗?!她以为他们是脑袋被驴踢了吗?!
“放心吧,这水不是白烧的,这是盾牌。”见众人一脸的不屑,惊觉他们的思路跟不上自己,林忆蓝连忙解释,时间不多了,似乎风速有点加快了呢。
“盾牌?!”烧水是盾牌?
众人左看右看,最后都将不确定的目光停在了林忆蓝的身前,她指的是锅?
“我从来不骗人!”从来说瞎话都不眨眼的林忆蓝此时以十分真诚的眼神看着眼前的人,然后指指自己的脑袋“我用这个做担保。”
于是,在林忆蓝的忽悠加保证下,正在缓慢移动的大军后方排线上,从河边到山脚五十来步的大道上,十分壮观地依次架起了十几个大灶,每一个灶边守着两个脸庞扭曲的士兵,然后,生火上锅。
跳跃的火焰疯狂地舔着锅底,木柴被烧得啪啪作响,很快地,锅中的水慢慢地被烧开,先是几缕薄薄的白雾,随后竟连成了整片的白幕。
在灶的前方几步处,密密麻麻地摆着士兵们临时凑出来的水桶和脸盆,沿着河岸站着一排戴口罩的将士,拎着一桶装满水的水桶,而他们的身后的河边,又分别蹲着一列,拿着一只水桶打水备用。
在灶的后方几步,搭帐篷用的帘帐被展开挂到了两棵树的顶上。
一切准备就绪,就等着那黑烟挪快点了。
第一次排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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