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别院。一觉睡到大天亮的周筱青睁开眼来,看了看更漏,辰时刚到。一骨碌起了身,穿上青色右衽衣黑色下裳,左瞧右瞧,忽然觉得难看极了。想自已着男装许久,一直未有机会穿上女装,真想换回女装,哪怕只是偷偷美上一小会儿呢!况如今,伯典已知道自己是女子,何不换回女装呢!
可是——周筱青翻了翻衣橱,除了男装还是男装,哪有一件如丝如锦美丽的女装了罢了,还是抽空到市上制上几件,当然,一定要选最好的料子做最美的式样这么定了!当下洗漱了去看伯典。
自昨日伯典吃了夫人送来的粥汤后精神好了不少,夫人又来看了一回,确定完全没事了才放心去了,不忘嘱咐周筱青要时常观察观察伯典,有什么事情马上去告诉她。因此昨夜周筱青直到伯典睡去才回客房歇息。
周筱青来到内室外,轻轻推开门,探头向里间望了望,静悄悄地没有声息。走进去一看,席上空空的原来伯典早已起了身,正想去寻,忽一声:“干什么呢?”将她吓得一颤,回头一看,正是伯典!
“你要吓死我呀!”周筱青拍了拍胸口。
伯典轻笑“为何一大早的在人家内室探头探脑?”
“还不是怕吵到你!”周筱青嗔怪。
“筱青很关心我啊!”伯典眼露一丝深意。
周筱青脸一红“知道就好!”伯典看住周筱青,顿了顿道:“筱青,我得走了。”
周筱青拉住他衣袖“到哪去?”
“我已经有两天未到国学去,今日不能不去了,不然大司乐该撤我的职了。”
“可是你的身体——”
“我没事。”伯典微微一笑,忽皱了眉,低沉忧郁地道:“筱青,有件事请你帮忙。”
周筱青示意他往下说。
“代我去看看静蔷放心她。”
周筱青点头“好的,我原也想去看看她。”
伯典感激地笑笑,转身出了门。
南宫府内阁,依旧是简单的早餐,依旧做了虎贲氏爱吃的酱肉和夫人爱吃的小咸菜,可两人却都提不起胃口,一餐饭吃得勉勉强强闷而不快。
两人因为儿子与静蔷之间发生爱情之事很是烦恼,尤其是虎贲氏,愤怒难消,伤心欲碎。从静厢出来后就闷在内室狂饮愁酒,虽自夫人处得知儿子曾晕倒过去也不理睬,直饮酒饮到子时才烂泥一样扑倒席上睡了。梦中见到儿子和静蔷私奔而逃,他拄着拐弯着腰在后面追将不上,气得拉弓上弦欲射死两人,谁料两人竟毫无惧色,竟停下来等待他放箭。他气愤难当猛力射出两箭,眼见两人中箭倒地却又双双化作仙鸟凌空飞去
夫人本想问虎贲氏要不要去看看儿子,又一想大人还在气头上,料也不会去人默叹道,原本好好的一对父子,如今为了一个女子,竟成了仇人。我的儿呀,你好糊涂!忽想起大管家不是到虢国提亲去了么,而且大人说过,那女方异常美丽,若能尽快与儿子成了亲,兴许儿子就不会一心恋着静蔷了。这样想着,夫人心里终于宽慰了不少,向虎贲氏道:“大人,大管家去提亲也有几日了,怎么还没回呢!”
虎贲氏只郁郁地吃着饭团,也不接话。
夫人见状叹道:“我儿怕是身边一直未有心怡女子出现,才会—儿那么年青,正是情思涌动的年龄,难免容易对女子动情,我只盼尽早为他成了亲,我儿自会收了这份不安分的心。”说完夫人观察虎贲氏的神情,希望他能够原谅儿子,不再与他计较。
虎贲氏听得夫人如此说,从鼻子里发出一声冷哼,吃完最后一个饭团,甩甩袖子宫里去了。他虽不相信儿子能这么简单就收了恋着静蔷的心,但也只能寄希望于此了。无论如何,静蔷是他的,儿子收心也好不收心也罢,别想从他手中将静蔷抢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