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一点,游航忍着饥饿和寒冷在水潭边活动,努力做好热身,等师父决定何时出发。齐老鬼也适当做了点运动,但原因仅仅是因为拉克西斯怕冷。
一点十分,二人还没有行动,北面却出现了火光。一队士兵擎着火把巡逻过来,就像舒加特猜的那样,他们扩大了搜索范围。
游航和师父被迫下水,逆着水流,来到暗河的入口,却怎么也找不到可以挤身而过的通道。事实上,入口早就被人用铁笼装好的石块和一条破船的残骸阻塞了。只留下一些大大小小的孔洞和缝隙供水流通过。
游航在黑暗的水下看不清情况,只能胡乱地摸索,徒劳地试图找到一个稍微大一点的孔洞让自己钻过去。可就是没有找到。时间久了他憋不住气,被迫浮上水面换气,并且每次换气都看到火光更加靠近。
齐老鬼也重复着换气、憋气的循环,努力尝试搬开石块或者别的东西,可都因太过沉重而失败。危急关头,他联络赫尔墨斯说:“快,兄弟,开启隐形,另外我这儿有麻烦。帮我分析分析。”
赫尔墨斯此时已经被黑桃A折磨得不成驴型,抱怨道:“有事儿就是兄弟,没事儿就让我给您做牛做马,啊呸,没有马,我再也不想看见马啦!”然后调用了隐形模块。
“快说正事儿!”拉克西斯严厉地说。
“哈哈,居然还不让抱怨!居然……”赫尔墨斯继续说道。
“赫尔墨斯!”
“啊!好好好,我在看,我在看。”赫尔墨斯架不住主人的一再催促,分析了水下各部位的强度和受力状况,而后说,“那个桅杆底部肯定原来就腐蚀严重,现在快断了。如果您能折断它就可以用它做杠杆,把我标注的石头撬开。”
“我就知道你有办法,哥们儿。”
“快回来把我带走!”
“好啦好啦,再坚持一下,就这样吧……”拉克西斯中断通信,齐老鬼迅速行动。
游航自始至终都没看到也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只感觉突然被齐老鬼生生地拽进了暗河里。然后跟着师父潜游,顶着水流和刺骨的冰冷。他不知道游了多远,也不知道还有多远,外面的夜晚和洞中的黑暗相连,进而又与死亡和绝望相连。他快憋不住气了,他向上去摸看看能不能探出水面,却又被齐老鬼猛地一拉,大半个身子都被拽了出来。
“啊!呼……”游航大口地呼吸着,泰坦之墙已经在他身后。
“嘿嘿,瓜娃子。”齐老鬼边说边游上岸。
游航花了点时间来让自己缓缓,心中庆幸自己在关键时刻总有师父帮助……
天亮前剩下的时间,游航和师父都在忍受着寒冷。他们靠听流水的声音循着河岸向东走去。
凌晨五点半,天终于有点亮了。衣物潮湿而且已被冻透的游航看到河面上漂浮着碎冰,其上笼罩还着一层薄薄的水汽,沿河两边的枯草上也凝结着冰晶。
“又是寒冷的一天呐!”游航轻声对自己说,声音细不可闻。此时他的牙齿早已停止打颤,嘴唇发紫,眉毛和因不及打理而冒头的胡茬上也结了冰。他的核心温度在下降,这反而令他觉得没那么冷了,但这不是个好兆头。
齐老鬼密切关注着游航的状况。他知道即使是没有生命危险的自己现在也面临着巨大的挑战。疲惫、饥饿、寒冷的感觉一直在侵袭他的意志。他无时无刻不想一屁股坐下去或者躺下,就这么睡,直到太阳升起来,暖和一点再像诈尸一样爬起来运作。可是他不能,他明白游航的意志或多或少会受到他的影响,如果他倒下,游航可能也会倒下。因此,他必须坚持,还要表现出身体完全扛得住的样子,鼓励游航继续走下去。
六点十多分,游航终于还是倒下了,凡人的身体再也支撑不住。齐老鬼让游航靠在怀里,试图让他温暖,却发现自己也是个冰人。
“赫尔墨斯。”
“啊啊……啊啊……”
“别跟我学驴叫,我要这个样本活!”
“主人,元帅大人,我必须得提醒您,我们在这里采取的所有后台活动都是非法的,容易引起系统的注意。特别是当您密集盗用这些模块的时候的时候。一旦我们被发现,就像上次建立时空通道时一样,系统会封堵我们制造或者利用的漏洞,我们的余地会越来越小。”
“行动。”
“主人您确定要这么做吗?我觉得您不应该为了一个样本而牺牲太多。毕竟我们的处境是不确定的,如果克罗索不知道我们在这儿,或者不愿意释放我们,我们难道要一直被困在这里吗?”
“我说行动。”
“好吧,好吧。您别后悔就行。”
……
九点多,游航醒了,睁眼看到天上的浴霸似乎比前几天要明亮一些,皮肤也感到今天的气温比平时这个时节要高出许多。
“醒哒呀?”齐老鬼从旁边走进游航的视野说。
“啊,师父,我睡了多久了?”
“一哈哈儿(一小会儿),你阔能是瞌睡来流啰。”齐老鬼说完向游航伸出手,“走嘛,起来撒。”
“诶。”游航答应道……
师徒二人又继续沿河走了几公里,发现在河流北面数百米处,在一片雾气朦胧中出现了一道围墙和两扇大铁门,门口有拒马、垒好的沙袋和收起的铁丝网,但看不到任何人在活动。
游航和师父悄悄摸过去,发现门口有一条坑洼不平的土路延伸向泰坦之墙的方向,觉得这里肯定和瓦兰吉连队有关。再靠近一点,游航看到铁门上锈迹斑斑且有不少破洞,像子弹打出来的。而门两边的沙袋也有不少已经风化,露出的沙砾也早已板结。
“师父,这个地方像是被废弃了。”游航说,然后贴近门上的一个破洞看到里面有砖墙、道路和建筑,但都荒草丛生,有的房顶上甚至长出了小树。
齐老鬼也早已发现这个地方荒废无人,便用力推了推铁门,弄得拴门的铁链哗啦哗啦作响,然后铁链竟自己掉了下来。
“耶?啥子哦?”齐老鬼蹲下来摸了摸,捡起铁链,“哦,没有锁嗦?”
游航一看确实没锁,便用力推开大门说:“师父,我们进去看看?”
“走嘛。”
游航带着师父从大门沿着主路往里走了几十米,看到除进门处有几幢漂亮房舍外,剩下的房屋全都垮塌倾颓,就像一座荒村或者鬼城。
过了这片鬼城,他们又来到一个三岔路口,发现每条岔路两侧都有被开凿打磨成垂直的巨大岩体。岩体顶部边缘的线条笔直规整,看不见上面有什么,但有吊桥悬于其间。
他们选择走中间的路线,沿途可以看到两侧岩体渐渐变窄,呈喇叭形向里收缩。
然后游航注意到岩壁上有一些类似原始壁画的红色痕迹,便走近一侧察看。这一看让他倒吸了一口凉气,那不是壁画,是血痕,是血爪印,仿佛是无数人绝望地攀爬推挤时留下的痕迹。在那些痕迹中间,还夹杂着不少弹痕。
“师父,这里好像死过很多人。”游航说。
“嗯,闻到啰。”齐老鬼把鼻子凑近墙壁说。
这时,一只乌鸦“哇,哇”地从二人头顶飞过,增强了游航心中诡异恐怖的感觉。他不确定师父还想不想继续待在这儿,于是问:“还往前不,师父?”
“咧个地方怨气冲天,再往前头走一截,看一哈斗闪人。”
“嗯。”游航点头,而后带师父继续往前,走出岩体所夹的巷道,来到一片小湖边。
湖水平静而清澈,但因深度而显得格外幽暗。一股气泡从湖底升上来,在湖面咕嘟一声像饱嗝又像叹息。而后涟漪扩散开去,荡进香蒲丛生的湖边,扭曲了天堂的云留在湖面的映像。接着,一切又归于死寂。
游航越来越难以忍受这个地方,仿佛感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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