翟天宝赶忙找了个僻静的地方。
“顾总,”她小声说,“您是不是包了寒潭寺?”
“怎么了?”顾参商的声音从墙的另一边传来。
“竹子哥带我们来跨年,但是知客僧不让我们进去。我刚看到好像是您,就想问问,是不是能通融一下……”
顾参商迟迟没有答话。
要不是为了这二十来个苦命人,翟天宝也许就放弃了。但既然顾参商都愿意接她电话了,再争取一下又会怎样?
顶多以后连电话都被拉黑,反正顾参商够讨厌她了,也不差这点。
她踮起脚尖看了看寺院的构造:“您要是想清净,我们可以就在前院活动,正殿后面我们不过去,保证不打扰您……”
话音未落,她忽然听见厚重的“吱呀”一声——
与此同时,顾参商在电话中清晰地松了口气。
“过来吧,”他向翟天宝招招手,“多些人也好,热闹些。”
翟天宝的心一下子雀跃起来。
“竹子哥,”她赶忙向不远处的陈墨竹喊道,“不用走了,包场的是顾总。”
本来是顾家和洪家包场,结果倒搞得像是参天物华的团建。
起初,陈墨竹带来的人还伪装出几分恭敬。但年轻人喜欢热闹的劲头是压抑不住的,很快,在饱餐一顿斋饭后,一群人便三五扎堆地开始玩闹起来。
翟天宝则是一直惦记着顾恺之坐像,便婉拒了杜锦屏的邀请,抽空偷偷溜出饭堂。
坐像并不难找,跟着指示,翟天宝顺利地在后院走廊上找到了所谓的石涛作品,一看之下,不由大失所望。
不但线条粗糙,雕工也很生硬,一看就是后世的仿作,不要说前朝了,充其量是二十年前的作品。
就这,也能被传成是一眼看见过往未来,也不知是不是寒潭寺为了揽客放出的噱头,更不知道已经有多少人像她一样被骗过来。
翟天宝想着,不由轻笑了一下,伸手摸了摸雕像臃肿的双眼。
“这可都是文物,摸坏了是要赔的。”
翟天宝吓得慌忙收回手,转头看着不远处的顾参商,好一会才反应过来,连忙道歉:“对不起,我不知道……”
“骗你的。”顾参商的声音里有一丝淡淡的笑意。
翟天宝这才放下心来。
“我就说嘛,”她低下头,脚尖轻轻蹭着地面,“这个雕像看起来不超过二十年,怎么就成文物了。”
“知道了还吓成这样?”顾参商慢慢走到她身边,“怎么没跟杜锦屏他们一起?”
“他们玩狼人杀,我一直不太会玩,怕被他们嫌弃。”翟天宝不好意思地笑着。
这一点顾参商也认同:“嗯,我知道,以前一起在游艺研的时候,每次你抽到狼人,都是第一个被揪出来的。”
翟天宝更加难为情了:“我是真不会骗人,所以总是一眼就被看穿……”
“是吗?”
顾参商像是自语般问道。
接着,不等翟天宝回答,他忽然转向她,目光灼热得像是能驱散这深冬的严寒。
“和一个你不喜欢的人结婚,还相处了整整三年,翟天宝,这算是欺骗吗?”